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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樞的話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賈璉的神經上,讓他徹底失去了掙扎。

賈璉頹然坐在椅子上,臉上一片落寞。旁邊的黛玉也好不到哪去,靠在王嬤嬤的懷中默默抽泣著。

王嬤嬤責怪的說道:“大爺,何必這個時候當著姑娘的面說這些?”

林樞苦笑一聲:“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把她矇在鼓裡,還不如早早說出來,妹妹終究是要面對這些的。”

這時賈璉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心,他的臉上滿是苦澀:“若說表妹中毒之事,依我看,這個下毒之人,必然是在榮國府中。表妹住在暖閣,能接觸到她的,就那麼幾個人。幾位妹妹的可能性不大,那麼你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賈璉的話,基本上佐證了林樞的猜測,這讓黛玉更加傷心起來。

其實她在林樞說出猜測之語的時候,心中就已經相信了這個真相。

自打她剛一進榮國府,二舅母那埋在眼底的厭惡,就被她發現了。當時她還奇怪,為何未曾蒙面的二舅母,會無緣無故的厭惡自己。

今日聽到哥哥所說,母親未出嫁時,與二舅母的關係勢同水火,那二舅母對自己的厭惡就說得通了。

只聽賈璉接著說道:“家中之事,我瞭解的並不多。不過若說府中與江南的來往,除了林家,那就是金陵本家八房、皇商薛家,對了,還有金陵甄家,表弟應該知道吧,他家也是府中老親。”

“甄家?欽差金陵體仁院總裁甄應嘉,曾向父親索要一百萬兩銀子的鹽引,被父親拒絕了。後來他多次攛掇鹽商哄抬鹽價,甚至在父親病重時,逼迫父親,為忠信王效力。璉表哥,你家這位老親,對賈家的女婿,一點都不親啊!”

林樞咬牙切齒的說道:“為了他的主子,三番兩次的逼迫父親。這些年父親在揚州舉步維艱,甄家那是‘功不可沒’。就是不知府中老太太知不知道,這江南老親,對自己的女婿算是趕盡殺絕了。”

賈璉冷汗直流,後背的衣服都粘在了身上。他突然想起祖母自去年開始,頻繁與甄家通訊,若他猜得不錯,怕就是在商議此事。

難道祖母就眼睜睜看著甄家逼迫賈家的女婿?

看著林樞冷冰冰的神情,再聽到黛玉悲傷的哭泣生,賈璉站了起來,向林樞告辭。

“林表弟,今日夜深,我……我先去休息了!”賈璉實在受不了房中的氣氛,他感覺芒刺在背,心中更是愧疚難當。

林樞並未阻攔,反而送賈璉出去。

走到門口後,林樞在賈璉耳邊小聲說道:“璉表哥,你是個好人,小弟也不願看到你被人算計。榮國府如今的繼承人是你,可未來卻不一定。別忘了,她為了自己的兒子,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隨後,林樞就拱了拱手轉身回了前廳。

……

賈璉神情恍惚的回到客院,合衣躺在床上,怔怔的發呆。

他開始回憶從記事時府中發生的事情,慢慢的他察覺到了很多不同尋常的事情。

榮國府上下,竟然把二叔賈政當做了府中的話事人,連稱呼都是老爺,反而自己的父親,堂堂一等將軍,榮國府的正經主子被人稱呼為大老爺。

甚至自己這個將軍世子,也被下人不怎麼當回事。府中最好的院子,最好的丫鬟,吃穿用度不約而同的屬於賈寶玉。

小時候他還問過自己父親,為何自己的待遇會比堂弟賈寶玉差那麼多,就連祖母都只看重堂弟。

那時父親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一眼榮禧堂,隨後踢了自己一腳,轉身去喝酒了。

現在想起這些,賈璉只感覺身上越來越冷,越來越害怕。

是呀,賈寶玉的待遇,才是榮國府世子該有的。而他賈璉,娶妻時都只是捐了一個五品同知的虛銜,甚至妻子王熙鳳都偏向她的姑母,事事以二嬸賈王氏為先。

父親為何會如此冷漠,對這些事漠不關心。祖母又為何長幼不分,任由二叔霸佔著榮禧堂,讓自己一家偏居東苑,難道真的想讓二叔一家代替自己家,成為榮國府真正的主人?

若是有一日自己莫名其妙死了,那這偌大的榮國府,定然會落在賈寶玉的身上。

賈璉不由心寒的想著:若真如此,滿府之人,估計沒幾個人為記得他這個璉二爺吧!

……

賈璉走後,房中只剩下黛玉和王嬤嬤。

林樞用手帕給黛玉擦了擦臉,鄭重說道:“妹妹放心,你身上的毒李老已經給了方子。最多兩年,你定會痊癒的。至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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