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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銘不置可否,隨手扔給他一錠銀子轉身離開了。林銘很快沒入夜色中,然後迷蹤步施展到極致,一個個人,一幢幢建築,一條條街道就被他甩在身後,然後他細細感應。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林銘才停下腳步,轉入另一條街後慢悠悠的往住處走去。

小男孩看到一抹銀白色向他飛來,默默的閉上眼睛,心道終究還是躲不過嗎,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沒錯他又一次食言他又哭了,這次他並覺得不愧疚,這是他對自己短暫的生命的禮遇---太苦了!銀子落在小男孩瘦弱的身軀上,疼,很疼,此時他覺的無比的輕鬆,加在身上的壓力和威勢也消失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他心想死亡就是又疼又輕鬆滿足,也沒有那麼可怕嘛。

他努力過,他終究賭錯了,但他無怨無悔。面對即將到來的寒冬,他也是度不過的,終有死亡來臨的一天,只是早晚罷了。即便心存死志,但在死亡面前他還是害怕了,但當死亡真正降臨的時候他釋然了,他想看看死亡的樣子,他睜開了眼睛。

小男孩看著自己完好的身軀,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他還能動,還能聞到下身傳來的惡臭,“難道我沒死?!”

一個明晃晃的銀錠就在眼前地上,他用力抓過來,迅速用單薄的衣服包裹住。銀錠是溫熱的,沉甸甸的,應該有十兩。他趕忙將銀子揣在懷裡,狐疑的看看左右,然後沒入夜色中不見蹤影,只留下石板路上一個潮溼的痕跡和散發出來的騷臭。

月未明,星也稀,已是深夜,林銘穿上黑色的夜行衣,沒有穿灰色不是因為有心理陰影,而是因為灰色契合月夜、黑色與暗夜更配。林銘走出了院子,融入黑暗中,風颳過,草木晃動。林銘來到了遭遇小男孩的街口,嗅了嗅,一股草木清香混雜惡臭中,林銘不禁皺了皺眉。林銘循著味道,七拐八繞的在城中兜了一個大圈。黑暗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困擾,黑夜的純粹更有利於他追蹤,最後他停在一座破舊房子前。這是幽鬼常用的一種尋人方法,林銘在銀子上做了標記,他想看看這銀子最後流到誰人手中,看看有沒有背後的人,被堵路是偶然還是刻意的必然。沒有查清潛在威脅,他不放心,因為他不習慣生活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蹤跡在這破房子前停了了下來,房子主體已經坍塌,剩下土牆搖搖欲墜,在破房角落有一小塊還有瓦片遮蓋的屋簷。林銘收斂氣息,迷蹤步施展到極致,幾個動作,他就出現在牆角處。林銘看到兩個瘦小的身形偎依在一起蜷縮在那片屋簷下面,濃郁的草木清香混雜著棉絮的腐敗味及其他難以言說的味道傳入林銘的鼻孔,林銘確定那錠銀子被兩人夾在中間,並沒有落入他人之手。

小男孩睡的並不安穩,不時會無意識摸摸身邊的小人還在否,一會又會探一探銀子還在不在。如果不是在強大的感知下,林銘確定他是睡著的,只是睡的很淺,別人會以為他是不是裝睡。

確認了自己的確認,林銘心中並無波瀾,他幾個閃身沒入黑夜中失去了蹤跡。小男孩再一次從淺睡中醒來,揉了揉雙眼,努力想看清黑夜中的異動,他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又不安閉上眼睛,摸摸身邊睡的正香的妹妹,抱得緊緊的,銀錠就在兩人中間。他害怕,害怕失去,妹妹是他的命,銀錠也是他的命。

接下來來的日子一如往常,每天在採石場的打石聲中,林銘開始一天的雕刻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雕工、刀工和針法在進步,他的手法更加細膩,更加精準,雕起來更加得心應手。晚上他就盤坐在床上用內功心法驅動著內力,一遍遍的沖刷和鞏固著肌體,雖然後天功法已經不適應先天的修煉,但每天打磨和鞏固的效果還是有的,聊勝於無,修煉本為溺水行舟不進則退。每天的打磨和修煉,讓林銘對內力有了更多的理解,他感受到先天力量的一絲奧妙,彌補了他在後期直接跳過的空白。

修煉無歲月,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林銘一如既往的出門。來到忠義樓一樓在人潮鼎沸的大廳叫了一壺茶隨便找個位子就坐了下來,無異於周圍歇腳的他人。林銘慢慢的喝著茶,聽著周圍的聊天,是敘事還是故事無從考證,反正都跟真的似的。林銘大多數時間在傾聽,偶爾也插嘴問一兩個問題,既是對講述者的尊重也是配合故事脈絡發展的需要,這樣才顯得合群。

講故事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林銘一樣在這茶樓裡一待就是一下午。跑堂的夥計過來收拾茶具和桌子,準備迎接下一撥客人到來。看到林銘也在,他衝林銘咧嘴一笑,一口大黃牙的牙縫中還記錄著午飯的青菜:“貴客,您又來啦!”

林銘也很客氣的回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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