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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夫人微笑斜睨她。
“我對二姑娘會有什麼誤會?只要你們幾個兄弟姐妹們一條心,孝敬長輩,同心同德,將來都有個好的歸宿。我這個當主母的,也就沒什麼好盼望的了。”
李安棋低頭,婉婉道。
“是,安棋謹遵夫人教誨。”
一連十幾日,趙夫人都在李寶琴身邊悉心照料,寸步不離。
李寶琴的病情逐漸好起來,但也好像沒完全好,總感覺她好像哪裡變了。
今年冬天的初雪是在夜裡悄悄來的。
清晨過後,耳目一新,萬事萬物都被裹上了一層銀白。
李安書玩性大發,邀大家去往後花園的梅園亭賞雪。
李安棋自作主張,將李寶琴也邀請了來。
兩人披著狐裘披風,並肩在梅園漫步走著。
“聽說姐姐整日將自己關在房內閉門不出,今日出來走走,可覺得好些?”李安棋問。
李寶琴佇足不語,只是呆望著頭頂開滿枝頭的粉色梅花。
李安棋陪著她,靜靜站了一會兒。
李寶琴低頭,抬手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雙魚金釧,眉間帶著絲縷愁。
“那天第二日一早,我竟在枕下發現了這對金釧。是我不好,我不該嚇她們,都怪我……我叫彩霞給她哥哥送了一百兩銀子,儘可能給她辦個體面的喪事,希望能補償她一些吧。”
李安棋知道,李寶琴所說的她是指的小麗。
“姐姐其實並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只不過她們做奴婢的,一向以主子的話為天,小麗卻誤以為,天塌了。”
李安棋折下一枝梅花,蹲身刨開地上的雪,將梅花放在雪坑裡。
李寶琴見狀,也蹲下身,跟李安棋一起,用雪將梅花掩埋。
兩人雙手合十,閉眼做祈禱狀。
“希望她在九泉之下,能夠得到安息。”
李安棋的聲音從容悲憫。
李寶琴原本浮躁煩擾的心,也隨著李安棋的祈禱,逐漸安定下來。
亭子那邊,原本在寫字畫畫的李安書李安畫和李安才,不知怎的竟打起了雪仗。
李安書和李安畫各為陣營,嬉笑著互相扔雪球。
李安才穿著棉衣,跟個小肉墩似的,笑跟著兩人的雪球跑。
李安棋和李寶琴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李寶琴不知看到了什麼,拍了拍李安棋,隨後指向梅園西北角那條偏僻的小道。
只見芳兒招呼著兩個小廝抬著一個木箱,神情緊張地從梅園經過。
“那不是長嫂身邊的丫鬟芳兒嗎?他們鬼鬼祟祟地這是在幹什麼?”李寶琴疑惑道。
李寶琴似是想到什麼,忽然驚道:“難道是偷了府上的東西?!”
李安棋搖頭:“長嫂出身左府,絕不可能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我瞧著那箱子顏色樣式,好像是長嫂大婚當日抬進府的嫁妝。”
“她把嫁妝偷偷摸摸抬出去做什麼?……難道她很缺錢?”
李寶琴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可能,接著道:“她怎麼會缺錢呢?”
“長嫂自從進府後,日漸憔悴,恐怕,她也有她的難處吧。”
說罷,李安棋陷入沉思。
忽然,一個雪球從遠處飛來。
精準砸在李安棋的肩頭,李安棋莫名被濺了一嘴的雪。
李安書見阿姐難得露出窘狀,哈哈大笑。
李安畫和李安才也跟著咯咯笑著。
李安棋倏地捧起一堆雪,撒到李寶琴臉上,而後跑向李安書三人,邊跑邊笑道。
“好哇書兒,阿姐今日定要教訓教訓你,看你還狂不狂!”
李寶琴閉眼,擦去臉上的雪,卻被李安畫和李安才扔來的兩個雪球接連砸中。
“敢砸長姐,我看你們是皮緊了!”
李寶琴勾起嘴角,緊接著也加入戰場。
她挨著幾道雪球攻擊,搓了一團籃球大的雪球,捧著雪球頂在腦袋上。
“哇……”
李安書李安畫李安才,看著那碩大的雪球,不禁發出一聲驚歎。
“嘿嘿嘿嘿……我來了,受死吧!”
李寶琴發出邪惡的笑聲,頂著大雪球追著四人跑,佯裝要將雪球砸到他們身上。
梅園裡,歡笑聲此起彼伏。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享受著專屬於手足間的簡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