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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不懂,伸進他的袖子拉住他的手。趙競臉色一變,很可能是審時度勢後,覺得不是發作的時候,才忍住了。韋嘉易想笑不能笑,繃著臉和沃特一起,把趙競拉到擔架上,抬起來。
趙競人高馬大,偏偏躺不安生,一被抬起,就在擔架上變換躺姿,韋嘉易被他震了震,手臂都快斷了。
小男孩站在一旁沒動,似乎不想跟上來。韋嘉易注意到,低下頭去,放緩聲音,輕聲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家人還在嗎?要不要先和我們一起走?”
“我叫里尼,”他說,“我找不到爸爸了,他是酒店員工。我要找他。”
韋嘉易忽然想起了被他放在沙發上的遺體,心中一動,問里尼:“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里尼很瘦,有一雙小鹿的眼睛,頭髮又卷又短,貼在頭皮,對韋嘉易說:“叫馬里奧。”
韋嘉易抓擔架抓得緊,沃特卻是一鬆,差點把趙競摔下來。趙競緊張極了,大概生怕被摔了,對他寶貴的腿造成二次傷害,對韋嘉易怒道:“韋嘉易,你怎麼回事?”
“……他爸爸去世了。”韋嘉易用中文對趙競解釋。
趙競不說話了。
尼克把皮卡車直接開進了損毀的大堂。
里尼和趙競在車裡坐著,韋嘉易跟沃特一起,拿著白布,把馬里奧的屍體裹住了,抬進卡車的貨箱中。合上箱蓋,他們沉默地返回車裡。
在場所有人都不忍心,只有趙競擔下責任,簡單地和里尼說明了情況。里尼呆了一會兒,躲在位子上小聲哭泣著。
皮卡沿著不成樣子的路,往山的方向開。
韋嘉易坐在靠窗的位置,低頭給里尼做簡單的消毒,餘光看到路邊的樹木,不論高矮,全都倒在地上。
沼澤之中,被填滿了水泥的碎塊,翻倒的汽車,鍋子,半截椅子,跪在地上哭泣的人,一排排被上帝抽回靈魂的綿軟身體,和曾經充滿生活氣息的廢墟。四處哀聲一片,觸目驚心。
風混著臭味和鹹味,吹進車裡,吹在韋嘉易臉上,眼前的畫面是他見所未見的,既像場純粹的噩夢,又真實得讓他感到痛楚。
駛離民居,沿著山道向上,風的氣味清新了少許,不再那麼令人窒息。
“我還得回民居救援,先送你們去醫療所吧,”尼克先開了口,“不過那兒離新郎待的地方有點距離,等訊號恢復了,你們可以自己聯絡他們。”
沒過多久,他轉進山路上一個小道,停在一個簡陋的大平房邊。
平房邊的空地上有不少卡車,不斷有人從車上扶下傷員。尼克要把里尼帶回民居,找他的母親,韋嘉易便半揹著趙競,艱難地走進去。
房裡的景象更像地獄,許多地方掛起了簾子,充滿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息,響著此起彼伏的呻吟。
韋嘉易和趙競都沉默著,一個女孩兒走過來,手裡拿了個本子,語速很快地問他們:“哪裡受傷了?”
“他的腿,”韋嘉易告訴她,“應該是骨折。”
“你們先去那邊的位置上坐著,等會兒我來找你們。”女孩兒在紙上寫了行字,指指一排還剩兩個空位的椅子,撕下一塊紙片塞進韋嘉易手裡。
韋嘉易看了一眼,紙上寫著數字21,問:“請問大概得等多久?”
“至少一小時吧。”女孩兒說完,匆匆走了。
韋嘉易又扛著趙競坐到了木椅子上。
趙競沒像韋嘉易想象中那樣抱怨什麼,可能腿實在很疼,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在椅子上坐了兩分鐘。
韋嘉易終於清淨了,拿出碎了螢幕的手機,發現手機訊號多了一格,但還是沒有收到任何訊息,也打不出電話。不知經紀人和團隊的其他人是不是已經找他找瘋了。
正在煩躁時,他聽見趙競彬彬有禮地問身旁等待的病人:“你好,我看到你的毛巾是溼的,請問這裡有能清洗的地方嗎?”
“有,”那名中年女性熱情地說,“從那個門進去,有個簡易的盥洗室。”
……也就只能老實那麼兩分鐘。韋嘉易腦中警鈴大作。
果然,趙競回過頭來,命令他:“現在離到一小時還早,你帶我去洗洗。”
韋嘉易的手不自覺地再撥了一次李明冕的號碼,想找到能幫他脫離趙競的救星,可是失敗了,電話還是沒通。
他看著趙競高傲而堅定的眼神,從未如此想要申請工傷。
這間必須在室外經過一小段路才能到達的盥洗室確實簡易,但遠沒有抵達到韋嘉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