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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丰暗暗點頭,一燈大師此言才真顯佛門高僧之真諦!
修佛者,江山穩固,黎民安平時,誦經禮佛,不問世事是最好的狀態,以免禍亂江山。但當社稷動盪、百姓苦難之際,不聞不問、視而不見不是一種慈悲,而是懦弱和放縱,與仁慈無關。
一燈大師在榮耀加身、高歌猛進時,能夠因心中之結捨棄一切富貴繁華,只求內心安樂,這是佛門獨有的包容!
而當國家遭難、人民受苦時,能夠暫舍多年禪門苦修挺身而出,只求無愧於心,這是高僧難得之大義!
若非答應了宋青書不插手大理之事,張三丰真想與一燈大師暢談個三天三夜,論論佛道之餘缺,修行之真意。
宋青書眼中閃過激贊之色,可惜身份所限,他只得將這份讚賞強壓下去,恍然大悟般:“原來如此,是本王短視了,以前只知段延慶狼子野心,到今日方明那賊人如此不擇手段,為了一己私慾,竟不惜將祖宗辛苦上百年打拼下的基業拱手送人,真是罪大惡極,天理難容!”
“段延慶若非罪大惡極,又豈能得到惡貫滿盈之惡名,有此賊人,實乃我大理皇室之恥!”附和之人為段譽,悶聲半天的他終是難壓心頭怒火,忍不住出言罵道,聽著宋青書“義憤填膺”的話語,段譽生平第一次覺得對方有些順眼。
不僅是家國之難,親朋之急,段譽跟段延慶亦有著不小私怨,他和木婉清曾落到對方手中,受到大辱,險些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無論於人於己於家於國,他都對對方恨意難消,即使段譽性情純良寬和,極少生嗔生怨。
“段世子言之有理!”聽到段譽激憤之言,宋青書眼神玩味,很想看到真相揭開後那精彩紛呈的畫面。
一燈大師眼中微顯喜色,溫聲道:“宋居士既如此大義凜然,顯然是答應了老衲的請求,不僅是老衲,大理全體國民都……”
“我什麼時候答應大師的請求了?”宋青書很是不解,眼神茫然。
這下輪到一燈大師愕然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居士方才不是……”
“我方才只是對段延慶的罪惡行徑表示譴責憤慨,同時對貴國的遭遇深感同情,我有說過要幫助貴國嗎?”宋青書眼神變幻不定,似乎在認真回憶。
“這……”大理一行人大多是老實人,面對宋青書這種話術,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仔細想來,對方還真是從未說過要幫助大理,更未說過要出兵之類的。
不同於其他人的不知所措,段譽目中盈怒,這種把戲他早在幾天前就領教過了,自己和四大家臣誠心拜訪,宋青書卻一直在說風涼話,在面對德高望重的一燈大師時,宋青書態度倒是好了許多,可也就是一些場面話,根本沒有實質性的承諾,對於兩人的請求一副置若罔聞的態度。
段譽上前一步,正要出言呵斥,袖子卻被朱丹臣拉住了,回首望去,卻見對方重重搖頭,目光中充滿勸告之意,甚至帶著一絲嚴厲。
段譽一咬牙,最終還是將滿腔怒火憋了回去,但心中的怒火卻是越燒越旺。
“大理國和宋國百年交好,縱然宋居士與我大理交集甚淺,也請看在兩國交情上予以臂助,大理定有厚報!”一燈大師不得已,說出厚報二字已是與他的身份不相稱,可看著宋青書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他也只能放棄了以佛法度化、以道理說服這一途徑,轉而談起利益。
宋青書嘆了一口氣:“同樣的話我已經跟段世子說過一次了,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以宋國目前的國力實在不適合參與別國戰爭,特別是蒙古這種頂尖強國,一旦陷入戰爭漩渦,再想抽身而退可就難了,我畢竟是齊王,還是平章軍國事,得為整個國家和人民負責。”
段譽冷冷出言:“是麼?齊王大人當真是大仁大義啊!你若是一直作壁上觀也就罷了,可當朝堂僵持不定之時,你卻橫插一腳,暗下狠手,將我大理重新置於水火之中,如今卻說的這般大義凜然,當著一燈大師和張真人的面,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這話說的極為刁鑽,諷刺意味極濃,卻也是明晃晃的事實,這次朱丹臣沒有阻止,因為他心中也壓著一團火無處釋放。
兩天前的朝堂會議,宋青書當然沒有親自出面,而是由心腹親信代言,再加上王子騰、薛極、李守中等人紛紛附和,那些文武百官見到幾位大佬的態度,哪還不明白齊王的真實想法,反對出兵的自然是更加堅定意見,那些贊成出兵的大臣也都急忙改口,於是朝堂政見快速形成了統一,才促使一燈大師等人不得不登門造訪這件事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