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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柱還是習慣了乘坐馬車。
玉柱的馬車到湯府門前,湯府的下人們已經拆了門檻,大開中門,由著他的馬車,徑直駛到了垂花門前。
今日已經不同往日,玉柱雖還是湯炳的學生,卻已是同為正五品的地位相等的同僚了。
江湖,永遠都是實力論!
此前,玉柱再怎麼才華橫溢,畢竟沒有授官。湯炳即使待他很不錯,也不可能開中門迎接他進府。
內書房門前,湯炳就站在臺階下,笑吟吟的望著快步行來的玉柱。
“拜見恩師大人。”玉柱還和以往一般,格外的恭謹。
湯炳一挑眉心,滿意的一笑,說:“玔卿已與老夫同朝為官,何須如此多禮?”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弟子不敢亂了尊卑之道也。”玉柱自然明白湯炳的擔憂,他索性開啟了天窗說亮話,表明了此生皆尊崇湯炳之意。
湯炳領著玉柱進屋,落座上茶之後,屏退了左右。
玉柱一看這架式,便知道,湯炳必有重要的話說。
果然,湯炳忽然面露兇光,惡狠狠的說:“內務府總管凌普,辱吾過甚,吾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也!”
儘管湯炳語焉不詳,玉柱卻是一聽就懂了。
湯炳是個扒灰之徒的惡名,就是凌普大肆宣揚出去,鬧得滿城風雨的。
只是,這凌普可不是好惹的,他是當今皇太子胤礽的奶公。
奶公者,乳孃之夫也。
玉柱兼任了宗室御史之後,有權過問宗人府和內務府之中,與黃帶子和紅帶子相關的一切事務。
湯炳和玉柱,師徒這麼久了,他非常瞭解玉柱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明人面前不做暗事,也沒必要兜任何的圈子。
真要是兜著圈子,拐彎抹角的說話了,反而是和玉柱鬧生分的表現了。
玉柱輕聲一嘆,道:“恩師不出門,便知天下事,您只怕是已經料定了凌普遲早要出事吧?好,學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恩師大人您如願以償的。”
兩個都是超級的明白人。
康熙把玉柱擺到宗室御史的位置上,就是要考驗他的立場,讓他去咬太子或老八的重要羽翼。
反正,玉柱總要從太子的身上下刀的,砍誰不是砍?
找機會砍倒了凌普,康熙滿意,湯炳滿意,玉柱經受了考驗升官發財,唯一不滿的只是太子而已。
只要玉柱不去插手干預歷史程序,太子必定被廢,何所懼哉?
此等一舉數得之美事,玉柱何樂而不為呢?
“嗯,說句不要臉的話,凌普的寵妾納蘭氏,你務必要給老夫弄來。”湯炳忽然起身,單膝跪地,老淚縱橫的懇求玉柱幫忙。
玉柱做夢都沒有料到,湯炳竟會出此奇招,要拿凌普的寵妾撒氣。一時不防,竟叫老湯跪了個結結實實。
“恩師大人,何至於此?”玉柱慌忙也跪到地上,攙扶住湯炳的胳膊,苦勸他起身。
師徒兩人僵持了一陣子,最終湯炳起了身。
重新落座之後,湯炳就把凌普故意造謠,汙衊他扒灰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末了,玉柱也沒有聽明白,老湯究竟是扒了灰呢,還是沒扒?
不過,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怎麼說,玉柱都會替湯炳出氣的。
湯炳今日這一跪,他們師徒二人之間的關係,也就隨之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說白了,從此以後,他們名為師徒,實為主從爾!
湯炳的這一跪,也就算是入玉柱幕府的投名狀了!
大家都是頂流的聰明人,玉柱年僅虛十六歲而已,已是五品官了。等他到三十歲之時,豈不是要權傾朝野了麼?
湯炳又不傻,跟著宅心仁厚的玉柱混官場,豈不比跟著粗俗的隆科多,強出去一萬倍麼?
政治上的投資也好,投機也罷,講究的就是個燒冷灶的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
不出名的時候,你不搭理我。我掌權之後,你是誰?咱們很熟麼?
說的就是這麼個道理!
如今的玉柱,仕途才剛剛起步,幕府遠未成形。湯炳若是始終端著恩師的架子,將來,頂多也就是撈個榮譽性質的安慰獎罷了。
畢竟,按照權力的邏輯,權臣天然不可能重用恩師,而會偏向重用門下。
如今,湯炳舍了臉面,主動投入了玉柱的門下。
一旦玉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