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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送考。
不管將來和四阿哥是個啥關係,人情世故總是要講的。
玉柱向來不喜歡欠人情。更何況,四阿哥是個喜歡拿著小黑本,記小黑帳的主。
於是,玉柱命胡彪帶著他的名帖,去四貝勒府上遞個話。請四阿哥提前約個合適的時間,他想過去拜訪一下表兄。
胡彪回來後,稟道:“回二爺,小的去四貝勒爺府上,剛遞了名帖不久,四福晉便見了小的。四福晉說了,四貝勒爺事先留了話,您是他的表弟,沒必要事先遞名帖,不管啥時候,直接過去登門即可。”
這種客氣話,玉柱如果當了真,那他就是個真傻。
不過,四福晉的意思倒是說清楚了,歡迎他隨時光臨。
四福晉故意沒約日子,就是想看看玉柱是不是真正的有心人。
玉柱想了想,又吩咐胡彪拿著他的名帖,去工部找四阿哥,請四阿哥約個時間相會。
別人不清楚,玉柱還能不知道麼?老四就是個典型的工作狂,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恨不得工作十四個時辰。
如今的老四,是工部的管部阿哥,也就是工部的太上皇。
工部管著各種工程,老四又是個極其認真之人。好傢伙,老四把工部裡那些想撈錢的貪官們,一個個整得鬼哭狼嚎,喊爹叫娘。
誰料,老四居然說,沒空在府裡招待玉柱,讓他明日去工部的公事廳裡茶敘。
嗨,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在老八的身上,也就是老四幹得出來了。
得了,老四既然開出了方子,玉柱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捏著鼻子認了。
第二日,玉柱乘車去了工部衙門。
北御河橋以南的第一個衙門,是兵部,其次是工部。
玉柱快到工部的時候,正趕上兵部尚書出門,他的馬車只能避到了路旁。
等工部尚書的車駕走了後,玉柱才重新上路。
按照規矩,六部衙門之前,禁止民間馬車停靠。
玉柱早早的下了車,領著吳江和胡彪,走了過去。
到了工部門前,胡彪率先上前遞了名帖。
把門的一名差役,接過玉柱的名帖看了眼,隨即又還給了胡彪,冷冷的說:“堂堂皇子阿哥,是誰想見就能見的麼?”
胡彪那可是跟著隆科多辦老了差的猴兒精,他一聽差役的故意刁難,就知道,有錢才使鬼推磨。
玉柱事先吩咐過了,到了四阿哥的地盤上,誰敢張揚行事,也懶得賞板子了,直接全家攆出府去。
胡彪從懷中摸出一小錠銀子,不動聲色的塞進了那差役的袖口裡,因太過熟練了,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那差役只覺得袖口猛的一沉,立時便心裡有了數,二兩落了袋。
“唉,怎麼可以讓貢士老爺久等呢?我這就進去稟報。不過,見或不見貴上,那就看上頭的心情嘍。”
胡彪一聽這話,就知道銀子起了大作用,而且這差役也說得很實在,他便拱手道:“有勞尊駕了。”
那差役轉身進了工部,胡彪就在原地等著他。
佟家的下人,最怕的並不是吃板子,而是一大家子全給攆出了府。
這年頭,誰比誰傻啊?
隆府外頭的草民們,一個個面有菜色,吃了上頓急下頓,爺爺的褲子到了重孫子這裡,還捨不得扔了,接著要穿。
那是人過的日子麼?
別的且不說了,胡彪這個玉柱身邊的大管事,每月的月例銀子就足有五兩之多,一年就是六十兩了。
並且,每年拿到手的各種賞賜,至少也有六十兩。
這便是一百二十兩了!
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外水,每年也至少有二百兩了,這一共是多少銀子了?
外頭是個啥情況呢?
一個普通的五口草民之家,一個月的開銷,也就是一兩銀子出點頭的水平。
草民們,吃的也很簡單,閒時吃稀,配野菜和紅薯。佐餐的菜餚,長期都是醃蘿蔔條。
窮狠了的時候,甚至是無菜的乾嚥稀粥野菜。
隆老爺府上呢,頓頓都是白米飯,餑餑之類的麵食,敞開來吃。而且,天天都有加了豬肉的大鍋菜,一月還可以吃三次羊肉。
就在隆府後頭的衚衕裡,下人們的房舍一間挨著一間。類似胡彪這種體面的大管事,更是住著主子賞的獨院,院裡甚至還有小丫頭伺候著。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不能忍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