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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李四兒的獨子大婚,豈能寒酸了?納徵禮,早就替你備好了。宛平縣裡,一萬五千畝良田。外城,五開門的旺鋪,十間。各種金珠首飾,二十套。銀子,十萬兩。”
貴族娶妻,三媒六禮不可少也,少了就是對女方的不尊重!
納徵禮,又稱為大定禮。大定之時,由男方抬著所有的聘禮,吹吹打打的送去女方家裡。
在大定之前,還有個小定。小定之禮,豐儉由人,並無一定之規,全看家底厚不厚了。
按照旗下人家的習俗,男方送的聘禮,女方出嫁的時候,大部分都要作為嫁妝的一部分,帶進婆家。
只是,聘禮變成了嫁妝之後,就成了女方的合法私有財產了,受大清律例的保護。
嫁妝清單上列的東西,均由女方的嫡子繼承,和庶子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旗人愛講面子,尤其是體現在嫁女兒的事情上。
家裡女兒多的旗下人家,別說吃肉了,吃飽飯都成問題。
因為,嫁女致貧的旗人,不在少數。
李四兒給的聘禮多,玉柱自然是滿意的。老婆的嫁妝多了,萬一他手緊了,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麼?
按照旗人講面子的習俗,輸人不輸陣,給女兒的嫁妝,不能少於聘禮的八成。
也就是說,玉柱的聘禮價值三十萬兩的話,常德給女兒的嫁妝,也不能少於二十四萬兩。
少了,就是跌了份,在親家的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但是,玉柱仔細一想,又有些擔心,富察家按照對等原則出的嫁妝,會不會太多了點?
擔心歸擔心,玉柱笑得合不攏嘴,一連聲的誇讚李四兒。
“額涅待兒子,豈有半句話說?兒子一定好好教導您的兒媳婦,要她好好的孝順您老人家。”
李四兒正在興頭上,這個時候,玉柱膽敢替富察家說半句話,肯定惹得她不痛快了。
讓李四兒心裡不痛快了,她對玉柱不會說啥,肯定是變著花樣的折騰兒媳婦了。
“哼,你的嘴呀,哄死個人。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語呢,我的兒媳婦啊,我自會管教,不許你多嘴。”
李四兒在別的事情上,都十分的通情達理。唯獨在兒媳婦的身上,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立立規矩。
以前,玉柱吃過類似的大虧。他老孃硬要挑兒媳婦的刺,玉柱也就是幫著老婆,說了兩句實話而已。結果,他說的真話,反而成了婆媳之間鬥爭白熱化的催化劑。
這一遭,玉柱才不傻呢,哪怕李四兒狠誇兒媳婦,玉柱也絕不會附和。
結了婚的男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屬於必備的技能。
玉柱不敢替富察家說話,隆科多倒是覺得不甚妥當了,他皺著眉頭,說:“四兒啊,這聘禮是不是太多了點?萬一,富察家出不起八成的嫁妝,豈不是徒惹人家不痛快了?”
李四兒得意的一笑,說:“我呀,就是要讓她們家知道知道,比權勢,常德趕不上我男人的一隻腳。比財力,伊爾根覺羅氏趕不上我拔的一根寒毛,嘻嘻。”
玉柱不由一陣惡寒,這還未成婚呢,李四兒就要處處壓過富察家一頭,將來還怎麼和親家處好關係呢?
家族內部的矛盾,往往就是從這些細微之處,開始萌芽的。
不過,隆科多起了個頭後,玉柱就好說話了。
玉柱笑道:“額涅,咱們啊,不如做兩手準備。等大媒過去協商聘禮和嫁妝時候,若是富察家沒意見,那就說明她們家也頗有些家底子,不怕陪嫁太多。若是,她們家拿不出這麼多陪嫁,自然不敢硬撐著。她們若是服了軟,低了頭,那我們還是將就一下算了,按照她們家的陪嫁,來定聘禮。額涅,您看可好?”
隆科多暗暗點頭,孺子可教也。
玉柱的話裡話外,格外顧全李四兒的面子問題,把她捧起老高,並暗貶了富察家一通。
李四兒其實就圖個心裡舒坦,既然兒子站在她這一邊了,也不會太過於深究了,便點頭笑道:“她們家若是拿不出那麼多的嫁妝,以後啊,氣勢自然要矮不少的。”
玉柱已經有了經驗,親孃疼兒子肯定沒話說。但是,親孃最擔心的是:娶個兒媳婦,賣了個兒。
不用問,李四兒肯定也有這種擔心,只是她故意不說出來罷了。
玉柱心裡明白得很,別說婆媳之間了,就算是親爹孃和親兒子之間,相處的時間過長了,也是相看兩相厭。
所以,先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