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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猶豫了片刻,小聲說:“我手下的人,都是有家有口的,而且,大家的手頭都甚緊啊。”
柱一聽,秒懂了,鄂敏這是老八旗兵的派了。
韃清為了鼓勵八旗兵奮勇戰,一般情況下,在戰勝後,都是默許搶劫的。
搶劫分幾種,一是搶男奴,一是搶女人,一是搶金銀細軟。
雅庫茨克里的人,除了羅剎主人之外,就是他們的附庸了。
即使,有被羅剎人搶去的大清人,也都是奴隸了。
這種情況下,從來都不是聖母表的柱,肯定不會阻攔鄂敏的發財念頭。
“羅剎男人,隨便你們怎麼處置,我只當沒看見的。但是,我就一個要求,只要奴隸們不反抗,不能殺他們,我有大用。誰敢不聽軍令,就別怪我心狠手毒了,明白吧?”
柱是主將,有資格提出正當且合理的要求。
鄂敏略微一盤算,隨即笑道:“謹遵大人之命。”
他的心裡居然很有些興奮了。
打噶爾丹之時,鄂敏帶領的炮甲,沒有搶到有油水的東西,反而還死了不少人,實在是很有些遺憾了。
這一次,就不同了。
只要柱拿下了雅庫茨克,控制住了局勢,鄂敏的炮甲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搶劫。
說句心裡話,柱竟然膽大包天的敢來偷襲雅庫茨克,這從根子上重新整理了鄂敏對他的觀感。
原本,鄂敏是很不服氣的。柱考上狀元啥的,在鄂敏眼裡,一文不值。
令鄂敏格外看不順眼的是,毛都沒長齊的柱,憑什麼成了主將?
現在,柱領著大家平安的抵達了雅庫茨克城下,再怎麼說,鄂敏多少有些佩服的。
鄂敏想了想,有些猶豫的問柱:“大人,標下以為,咱們還是要架兩門重炮,頂到城門口去為好。萬一,爬城不順,點了炮,就可以破門而入了。”
柱點點頭,實際上,鄂敏不提出這個建議的話,他也會下命令的。
現在,既然鄂敏主動提了出來,柱便笑著說:“快天黑的時候,點起幾支火把,分別塞進炮膛裡,把口堵上大半,免得冒黑煙。等把炮膛烤乾了,提前將炮彈和火藥裝進去,然後蒙上氈佈防雪防潮。”
鄂敏一聽,嚇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柱想得周到,險些誤了大事。
軍前失機,論罪當斬,這等於是把腦袋送到了柱的刀下了。
天黑之後,由於不能點起火把,只能利用具有夜視能力的大雪了。
大雪走在隊伍的最前頭,狼脖子上繫著一根粗麻繩。
身上挎刀背弓的牛泰,腰間繫著粗麻繩,緊隨在大雪的後頭。
戰士們的腰間都繫了一圈粗麻繩,大家一個接一個,手扶著粗麻繩,跟著往前走。
雪很深,高筒皮靴踩上去,發出咔咔的聲響。
不過,在凜冽的寒風中,這麼點小動靜,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雪太厚了,大家行軍十分吃力,花了一個半時辰,才總算是摸到了雅庫茨克的城牆下邊。
白天的時候,柱利用單筒望遠鏡,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雅庫茨克城,屬於典型的羅剎式城堡。
城堡的兩端,修建了兩座橢圓型的哨樓,方便守軍開槍開炮。
城牆的上端,開了好些個射擊口。大射擊口,估計是架的重炮,小的則是步槍口了。
說句心裡話,當時柱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若是在夏天,要強攻這種堅固的堡壘,清軍即使死傷過萬人,也不見得攻得破此城。
兵者,詭道也!
就和法國人宣稱固若金湯的馬奇諾防線一樣,德國人出奇出勝,只用了四十幾天,就迫使法國投降了。
現在,羅剎人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柱,而是長期安逸慣了的麻痺大意。
在羅剎人做夢都想不到的寒冬裡,柱帶著他的隊伍來了。
城牆上沒有一絲燈光,射擊口裡也寂靜無聲,柱心裡明白,羅剎人的軍紀一向很差。
這種天寒地凍的時節,就算是有值勤的哨兵,只怕也是躲著睡覺去了。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雅庫茨克的城牆上,並無箭垛之類的建築。也就是說,金雕即使把大雪吊上了城牆,帶上去的麻繩,也沒有受力點。
就在柱一籌莫展的時候,牛泰湊到他的耳旁,小聲說:“主子,大雪的咬合力驚人,不如就先把它吊上去,然後咬住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