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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人敢亂套近乎。
只是,臨散場的時候,章勝仗著是漢遠的弟弟,和柱有舊,便大著膽子,湊到柱的耳旁,小聲說:“不瞞帥您說,本城內的清吟閣裡,西域的各色清倌兒,都頗有些滋味兒。”
這是遞了梯子過來。
若是柱有意的話,下一個活動的場合,就要轉去清吟閣了。
柱微微搖頭,小聲說:“不瞞老哥你說,我不好那一口,真的。”
漢遠的信裡,曾經提過柱不愛瞟姬,章勝便又說:“本城的官弁之家,格外流行打馬吊。”
柱眼眸微閃,嘿,這是部下們搶著想給他塞錢了。
頂頭上司和部下們一起賭博玩耍,誰敢贏柱的錢啊?
不管哪個時代,陪上司打牌賭博的部下們,兜裡都要裝滿了銀子,敞開來輸。
輸得越多,上司越開心,提拔也就有望了。
酒足飯飽後,柱坐著八抬大轎,回了將軍府。
紅梅的東廂房裡,張燈結綵,亮著紅燭。
柱帶著幾分酒氣,進了紅梅的屋子。
“爺,奴幫您泡泡腳?”
紅梅按捺住心中的喜意,提出了很令柱滿意的建議。
已經熟透了的紅梅,成了柱的女人之後,表現出令人驚歎的嬌媚如水。
絕對不是島國女藝員的假叫,柱確定無疑。
如今的將軍府裡,曹春雖然是正經的將軍夫人,卻不是杏蕊和紅梅的正經主子。
形勢一下子就微妙了起來。
曹春雖然可以管得著杏蕊和紅梅,卻不如秀雲那麼的名正言順。畢竟,隔了房呀。
第二日早上,卯時正,將軍府門前的金鼓,隆隆的敲響。
駐外的武將們,每日都要到將軍府裡來點卯。
三通鼓響後,將軍府的筆貼式文德納,便手捧著名冊,開始點名。
因文德納是替將軍點名,無論點到了誰的名字,都要出班,面朝柱的桌案,扎千行禮。
在大清,凡是軍管的地方,軍中的規矩都極重。
若是將軍失去了權威性,臨陣之時,部下們都不聽話了,豈能不打敗仗?
點名之後,身穿一品官服的柱,慢條斯理的從後堂出來。
柱剛一露面,貼身戈什哈吳江便高聲喝道:“帥駕到!”
“請帥安。”
大堂內的所有人,包括章勝在內,全都扎千下去,畢恭畢敬的請安行禮。
柱站到帥椅的跟前,略微抬了抬手,淡淡的說:“罷了。”
“嗻。”
部下們一齊大聲的唱喏,隨即紛紛起身,各自分列兩旁。
柱坐下一看,不由笑了,這座大堂之中,滿蒙八旗的軍官都站在左側,綠營軍官們站在右側。
至於,義勇營的鄉兵軍官,則只能站在了堂外的空地上。
朝廷的規矩大於天,官和民之間的分野,也有如天壤之別。
將軍府的第一天升堂,章勝本不想說困難。只是,確實有困難呀。
駐防八旗的日常糧餉,倒是正常的逐月發放了。
旗人的鐵桿莊稼,歷任將軍都是不敢剋扣的。頂多也就是,祿米里,多摻點沙子,還是少摻點沙子罷了。
但是,因前任將軍調走之後,隔了快五個月的時間,柱才到任。
這麼一來,在嘎斯淖爾陣亡的十幾名八旗將士,他們的撫卹事宜,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這幾個月,陣亡將士的家屬們,全靠袍澤們每月集體湊些銀子,才勉強熬了下來。
如今,陣亡將士的家屬們,因置辦喪事,已經耗空了家底。她們每日只能以淚洗面,實在是拖不下去了。
所以,章勝只得硬著頭皮,第一時間就把事兒,稟報給了柱。
柱離開了京城的花花世界,來西寧這座邊陲小城吃苦,圖的是啥?
一言以蔽之,用心抓兵權!
抓兵權的核心,就是要培植一大批心腹將校。
小站練兵時,袁慰亭就是培植了龍虎狗三傑。
龍,王士珍;虎,段祺瑞;狗,馮國璋。
有人鬧了大笑話,居然把張霖,也湊進來,列為北洋四傑。
張大帥,那是地道的土匪出身,和北洋新軍一脈,並無多少淵源。
柱將一眾軍官們,都異常緊張的望著他,不由微微一笑,當機立斷的說:“只要是戰死的將士,不分旗民,一律撫卹三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