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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應的視線從小明星臉上輕飄飄地越過,然後落到了傅朝年的側臉上,對方就像感應到了一樣,忽地轉頭看了他一眼,許應看到他對自己笑了一下。

身後有人吸氣,有個女孩子小聲地嘟囔了句“這律師怎麼這麼好看”,許應轉頭看她,女孩子看到他的臉,又吸了一口氣,紅著臉不說話了。

庭審正式開始。

許應大學的時候聽過幾場辯論賽,他心裡覺得庭審和辯論賽很像,只不過這裡沒有什麼一辯二辯的,只有原告被告以及雙方律師,不過也都是一種回合制的文明“吵架”。

這場離婚案涉及到家暴,是男明星幾次被他患有躁鬱症的老婆家暴。

許應心說難怪他是原告,差點以為傅律師助紂為虐了。

傅律師在法庭上給人的感覺和平常很不一樣,他說出來的所有的話都不再委婉,也不兜圈子,而是變得十分強勢、犀利,一針見血。

就連嗓音也不像跟他說話的時候那樣溫柔,一字一句都是冰冷的,就差把法律法規一條一條地釘在對方律師的臉上,令對方啞口無言。

許應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這樣的傅朝年,忽然覺得對方有一點陌生。

臉是那張臉沒錯,但這個西裝革履字句珠璣的人,還是昨天晚上在床上對他連哄帶騙、滿臉情慾和色相地說著騷話,各種欺負他的那個人嗎?

真是好大的反差。

許應摸了摸心口,有種只有自己窺探到了傅朝年不為人知一面的那種隱秘的興奮。

昨晚在床上,傅律師明明一邊用手指欺負他,一邊啞著嗓子作弄地問他要不要快一點,要不要碰那裡,問他舒不舒服,爽不爽……

“鐺”地一聲,法官敲了下錘。

許應猛地回神,按著胸口,他發覺自己好罪惡,竟然在法庭上想起那種事。

他用力搖了搖頭,定下心神繼續聽。

男明星夫妻有一個幾歲的小女孩,關鍵的爭辯點就是孩子到底要判給誰,因為父母雙方都說不要這個小女孩。

父親是常年在劇組摸爬滾打,應酬交際,經常不著家,沒時間照顧。母親是有常年的產後抑鬱和躁鬱症,經常控制不住脾氣摔砸東西、打人,怕傷害到孩子。

他們都有各自的原因。

許應聽到這裡,庭審就已經快結束了。他眨了下眼,悄無聲息地起身離開了法庭。

他本來想在走廊裡等傅律師,但出來後卻發現外面竟然有個小女孩抱著一個娃娃在窗邊偷偷地哭,也就七八歲的模樣。

除了她,走廊裡空無一人。

許應先是愣了下,之後皺起了眉頭。

他大概猜得到小女孩的身份,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身邊沒有一個大人陪著,就任由一個身高還沒旁邊窗沿高的小姑娘在這可憐巴巴地抹眼淚。

小女孩看到他出來後還嚇到了,一下子止住哭聲,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他,淚珠子掛在臉上,可憐極了。

許應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嗓音儘可能溫柔地詢問她叫什麼名字,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哭,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爸爸媽媽在那裡面吵架。”小女孩有些怯懦地指了下法庭緊閉的大門,之後抱著娃娃低下頭,很小聲哽咽道:“他們都不想要雯雯了,叔叔,雯雯要變成沒人要的野孩子了嗎?”

許應一愣,屈指抹掉小姑娘下巴上的淚珠,輕聲說:“你叫雯雯是嗎?”

雯雯點了一下頭。

“好,叔叔知道了。”許應安撫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頓了下問:“雯雯為什麼說爸爸媽媽不要你了?”

雯雯的手指用力揪著娃娃,沮喪地說:“我聽到的。”

雯雯雖然年紀還小,還很懵懂,但她也知道爸爸媽媽要分開了。

她不喜歡爸爸,因為她很少在家裡看到爸爸,爸爸很少陪她,她更喜歡陪伴她的媽媽。之前爸爸的經紀人阿姨問她以後想跟誰一起生活,她說媽媽。

可是現在爸爸媽媽都不要她。

雯雯想到這裡就又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小孩子的思維模式很簡單,她很難過地拽著許應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叔叔,他們不要我了,爸爸總不在家,連媽媽都不要我了,雯雯好害怕……”

許應剛從旁聽席出來,知道一點內情,他聽得心口酸澀,但又實在沒有哄小孩子的經驗,只能僵硬地抬起手,拍拍著雯雯的手臂,哄她別哭,輕聲地說媽媽沒有不要雯雯。

媽媽只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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