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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明顯的一層繭,指骨分明的手指上染著一絲血肉的猩紅。
“見過陛下,”比加在他身後跪下行禮,“願法老永恆。”
拉赫里斯回身看向她,少女仍舊是平日裡略顯老氣的模樣,低眉順眼的模樣好似是任人拿捏的軟麵包子。
他沒叫起,比加便一直跪著,額頭抵著冰涼的花崗岩地面。
兩個人相對無聲,宮殿裡安靜地落針可聞。
半晌,終究是比加率先忍不住先出了聲兒——
“請陛下放過我的家人。”
拉赫里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比加被他的目光看得後背生涼,額角浸出一層冷汗:“陛下,比加的行為與家人無關,還請陛下放過他們。”
“比加女官的家人怎麼了?”拉赫里斯挑唇一笑,“我怎麼不知。”
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滴在地面上,比加閉了閉眼說:“我昨日回家,看到陛下留下的訊息,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陛下,但這些事情我的家人完全不知道。”
昨日她輪休回家便看到家中凌亂異常,平日這個時候哥哥已經下工回家,母親也應該正在編織明日要售賣的毯子。
然而此時卻一個人都沒有,空蕩得叫人心驚肉跳,她轉了一圈,在桌上那個最喜歡的陶罐下看到一封信,來自諸神殿的那位。
對方約她在諸神殿一見,因著運氣不好沒有遇上她,便提前邀請了她的家人。
“那比加女官先說說看吧。”拉赫里斯倚著王座,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阿伊向來喜歡用懷柔的手段,拉赫里斯自然是依著他,但既然阿伊把事情交給他,他便也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辦。
比加攥著手心,低聲說:“阿伊大人確實是我安排進入的死牢,如果可以,這件事我想要親自與阿伊大人道歉,是比加忘恩負義。”
拉赫里斯淡淡地看著她,沒有應允。
比加:“我和拉塔巴認識是因為哥哥和拉塔巴在同一個建築隊,因為我們都是屋卡人後代,所以關係不錯。”
她本來蒼白的臉色隱隱透出些許薄紅,眼神飄忽了一瞬。
稍頓,她收斂住心神,繼續說道:“後來拉塔巴被王后帶進了芭斯泰特,我便託了些關係也跟著進了王宮。”
說來她運氣也很好,進王宮恰好遇到芭斯泰特挑選新人,她和同舍的阿娜卡都被選了進去。
“我一直和拉塔巴保持通訊,突然有一天就失聯了,”比加抿住唇,“我暗暗找了兩年,才知道被王后送進了死牢。”
天知道,她跟著王后去死牢看到被折磨得沒了人樣的拉塔巴時是如何的震驚,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她認識的那個風趣幽默的少年郎。
後面她便一直尋找將人救出來的辦法,但死牢的看管太嚴了,加上王后時常去探視提審,想要把人救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拉塔巴被折磨,如沙漠中乾涸的綠洲一點點失去生機。
就在她覺得心灰意冷時,法老的巡遊隊伍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那個奴隸出身,卻能成為人上人的阿伊大人。
王后收押他的時候,比加就知道,她等了四年的機會來了!
拉赫里斯:“你知道拉塔巴的身份?”
“什麼身份?”比加面上略顯茫然。
拉赫里斯垂眼,暗金色的眼眸看進她的眼裡,少女的眼底清澈,他淡淡收回目光:“比加女官可以回去了。”
比加倏地抬眼:“陛下是什麼意思?”
拉赫里斯挑唇:“你應該明白,法老要殺幾個奴隸不需任何理由。”
說話時他是笑著的,眼底也盛滿了笑意,就像是在討論某個輕鬆愉悅的話題。
比加後背生涼,冷不丁打了個冷戰。
額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握著的拳倏地收緊,指甲深深地扣進了皮肉之中,許久比加頹然地跌坐在地:“我可以知道拉塔巴如今的情況嗎?”
她知道拉塔巴被阿伊大人救走了,但她嘗試了他們曾經的所有聯絡方式,都不曾聯絡上對方。
“現在還活著。”拉赫里斯說。
懸了多日的心猛然落地,比加的眼眶隱隱發熱,她再次以頭觸地,這是對陛下和阿伊大人真誠的感謝。
“拉塔巴是屋卡攝政王的後代,他的祖母是攝政王身邊的侍女,當時懷了身孕,在戰亂中以平民的身份逃了出來。”她終究是說出了這個秘密。
當然,可能也已經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