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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小星心中暗自思量:‘此言倒也有幾分道理,假若這位孟兄真的是路遇不公,憤而誅殺白英博,武林同道自會給予公正評判。只不過,世事如棋,人心難測,他這番言辭,恐怕未必全然可信。’
孟鴻波輕嘆一聲,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無奈,緩緩言道:“時光荏苒,轉眼間已過了這許多年。當日那場風波的親歷者,或是已化作黃土一抔,或是流落四方,杳無音訊。我縱然有千般言語,萬種辯解,白開朗也未必肯信我半分。”說著,他目光變得深邃,彷彿穿透了歲月的塵埃,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往昔。
眾弟子聞言,皆是怒不可遏,紛紛擾擾,群情激憤,誓要與那敵對勢力拼個你死我活。孟鴻波輕輕揚起手掌,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沉聲道:“都退下吧。今夜我所言之事,務必守口如瓶,不可洩露半句。我曾對芙蓉山莊莊主立下重誓,關於她誅殺白英博之事,絕不向外人透露半分。否則,我們將招致滅頂之災。咱們都是自己人,私下議論一番也就罷了。待到我離世之後,誰也不許動報仇之念,但凡提及‘報仇’二字,便是對我的大不敬。孟府上下,皆需謹記在心,嚴格遵守。”言罷,他又是一聲長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隨後,他輕輕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喚你們的小師弟進來。”眾門徒雖然心中悲憤難平,但礙於師命難違,只得強忍淚水,依次退出房間。隨著門簾緩緩掀起,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踉蹌著走了進來。那少年的眼眶泛紅,淚痕斑駁,顯然是剛剛哭過。他一見孟鴻波,便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爹!”,然後一頭撲進了孟鴻波的懷中。
孟鴻波伸出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少年的頭髮,眼神中充滿了慈愛與不捨。他沉默良久,彷彿在這一刻,所有的憂愁與煩惱都化作了無言的撫慰。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只有少年偶爾的抽泣聲,在這寂靜的夜晚中迴盪。
孟鴻波目光溫柔地落在少年身上,輕聲問道:“你娘遺留下的物件,可都妥善收拾妥當了?”少年點了點頭,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哽咽著道:“待孩兒日後武藝精進,必定要為爹爹討回公道,手刃仇敵。”
孟鴻波聞言,臉色驟變,厲聲喝道:“胡鬧!你這是想先把我氣死嗎?‘報仇’二字,從此以後,再也不許提及半句。”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顯然心中也是波濤洶湧。片刻之後,他的語氣又柔和了下來,彷彿春風拂過湖面,輕聲道:“武林中恩怨糾葛,何時才是個盡頭?與其陷入這無盡的迴圈,不如做個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平平淡淡地度過餘生。你的資質並不算出眾,學武之路艱難,恐怕難以達到我功夫的一半。更何況,即便是為父我,今日也落得如此下場,被人步步緊逼,難以善終……唉。”
說罷,他再次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少年的頭頂,眼神中滿是寵溺與不捨。那目光中,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有對少年的期許,有對未來的擔憂,更有對生死離別的無盡哀傷。
過了許久,那少年依舊淚流滿面,腳步沉重地走向門口。臨行前,他忍不住回頭,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顫聲問道:“爹,難道除了以死明志,您就真的別無選擇了嗎?”
孟鴻波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決絕,緩緩言道:“孩子,我能想的辦法都已想遍,若能有一線生機,我又怎會輕易放棄?只是,若與他們刀兵相見,那將是無數生命的消逝。即便我能僥倖逃生,又怎能忍心讓兄弟們為我赴死?除非……除非芙蓉山莊的莊主能親自站出來,將殺害白英博的真相公之於眾。但……這終究只是奢望,我們能保住性命,不被她們趕盡殺絕,已是萬幸。”
少年聞言,神色更加悽楚,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房間。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計小星與鮮于明對視一眼,二人身形一閃,輕巧地躍入屋內。孟鴻波驟感不妙,猛地一驚,手中長刀已然出鞘,寒光閃爍,他厲聲喝道:“你們是誰?可是白開朗派來的?如此迫不及待,是要逼我性命嗎?”
鮮于明身形如同鬼魅,倏忽間已至孟鴻波身側,帶起一陣微風,使得孟鴻波腰間的飄帶輕輕揚起,宛如風中柳絮。孟鴻波只覺手腕處傳來一陣微妙的麻痺感,手指不由自主地鬆開,長刀便在電光火石間被鮮于明輕巧地奪了過去。這一幕發生得實在太快,孟鴻波心中大驚,他深知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奪走自己手中兵刃之人,必是武功深不可測的武林高手,自己絕非其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鮮于明手持長刀,語氣卻異常平和,緩緩說道:“我若要傷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但見你性情耿直,寧肯犧牲自己,也不願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