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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朱浩的提議,陸松臨時改變想法,下午早早就結束紮營,出發“回城”,但其實走的卻不是回去的路,而是繼續往漢水去了。
一路上見識諸多風土人情,各色人等。
到了渡口,人流開始密集。
朱三和朱四雀躍地從馬車上下來,在侍衛的陪同下,穿行於來往客商自發形成的鬧市間,不時進兩旁的鋪子閒逛,摸摸這個,問問那個,又在賣藝的攤子前駐足欣賞,最後更是來到輪渡碼頭,想上船試試。
陸松本就怕失去控制,眼見朱三和朱四若脫韁野馬一般難以收心,最後把心一橫,強行上去將人抱起來,讓侍衛送上馬車,就此回城。
“朱浩,如果出了事,你可擔待不起,袁長史問責你休想逃脫!”
陸松咬牙切齒的樣子,終於暴露本心。
為何這次他會答應朱三和朱四四處遊逛,甚至深入鬧市呢?
就說是朱浩挑唆的!
就算我被怪責,最多隻是罰俸和受杖刑,可這小子一定會被趕出興王府,甚至讓興王覺得,這小子別有用心,不然為何會要出這樣的餿主意?
可回去的路上,陸松後悔了。
本來是想設計坑朱浩一把,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真的值得?而且仔細想想,朱浩之前的提議,其實還是為世子的安危做過考慮,所提提議不無道理,只是回去後該如何跟上面交待?
……
……
一行回到興王府,就見王府儀衛司的儀衛副駱勝守在門口,一見到陸松的面,便黑著臉呼喝:“走,現在就跟我去見王爺!”
陸松不由側目打量三個孩子乘坐的馬車一眼,此時朱浩等人還沒從馬車上下來,他覺得這回肯定要被問責了。
跟著駱勝一路到了內院書堂門前,但見裡邊朱祐杬正在跟袁宗皋敘話,駱勝進去通報後,陸松才在其引領下進去。
“陸典仗,今日世子出行,可遇到什麼危險?”
一如既往,還是由袁宗皋問話。
陸松很熟悉袁宗皋脾性,說什麼事之前,總要“拐彎抹角”一下,先問一些有聯絡但不是正題的問題,最後再切入主題,給人一種循序漸進的感覺,其實就是以老狐狸的心態逐漸打破被問話者的心理防線。
陸松恭敬回道:“並未遇到危險,全都平安回城。”
“嗯。”
袁宗皋點了點頭,“聽聞你們在城外野地,只是停留不長時間,就繼續動身,還曾去過江邊墟市?”
陸松本想解釋,但突然意識到,自己已在被問責,還要強行辯解的話,那就是強詞奪理,作為軍人聽命是天職,怎能為自己的違命找藉口?
“是。”
陸松面色拘謹地回答。
袁宗皋語氣轉而變得冷厲:“你不知這樣會置世子於險地嗎?”
陸松猶豫一下,還是抱拳道:“卑職認為,若是讓世子一直停留原地,即便周邊有大批護衛,但若有心人喬裝打扮成賊寇,以數倍於護衛人馬掩殺過來,只怕進退失顧……不能長久滯留某處給宵小可趁之機。”
本來朱祐杬、袁宗皋和駱勝都殺氣騰騰準備降罪。
聽了這番話,袁宗皋一時語塞,轉頭跟朱祐杬對視一眼,又繼續問道:“這就是你帶世子到江邊的原因?”
陸松道:“卑職本想直接帶世子回城,奈何世子……想在城外多玩耍一會兒,卑職便琢磨,渡口各色建築林立,就算有賊人來襲,也可據險而守,堅持到援軍到來,安保方面有保障。
“再則,渡口墟市來往客商眾多,也有漁民、獵人、農民在此交易,市井百態呈現,世子深入其間可領略百姓疾苦,心懷天下,同時人多的話,宵小動手時就要顧忌影響……卑職有負袁長史交託,請興王和袁長史責罰!”
既說明理由,又自行請罪,陸松這番話可算不卑不亢。
袁宗皋在這種事上不好做決定,轉而請示朱祐杬:“興王,您如何看?”
朱祐杬本來正在氣頭上,可聽了陸松這番言辭,不但怒氣全消,反而對陸松多了幾分欣賞,點頭以讚許的口吻道:“陸典仗思慮周詳,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根據臨場情況做出有利於世子安危的決定,不拘泥於成法,不該責罰。”
這話說出來,袁宗皋沒覺得如何,駱勝和陸松這樣本身對政治敏感性不夠的則滿是驚訝。
一個侍衛沒有遵守上峰的命令,還能得到褒獎?
袁宗皋也笑道:“其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