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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成名已久的大儒,聽到一個七歲尚未正式開蒙的稚子,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會作何感想?
沒直接啐你一臉唾沫,算客氣的。
“朱浩,你見識確實不凡,但以你的年紀,卻不可能妖孽到這個地步……朝廷波譎雲詭,危機重重,若有人想借你之口跟我說這番話,替我說聲謝謝!”
這次陸先生再未停留,徑直離開。
……
……
“走了也好。”
朱浩其實不想知道這位陸先生是否是唐寅,因為是或不是對他而言均無影響。
唐寅在正德年間是如何的窘迫,誰都清楚。
這樣一箇中晚年窮困潦倒的落魄書生,靠書畫賺點錢,渾渾噩噩勉強度日,有什麼值得稱道的?
歷史上對他的評價高,主要是因為他人生經歷豐富,是個有故事的人。
明朝書畫名家眾多,能跟唐寅媲美者不在少數,只是因為唐寅遭遇非常奇葩,堂堂南直隸解元幾乎是穩中進士的,結果卻遭遇科場舞弊案,會試名落孫山不說,還被朝廷貶斥為小吏,勒令一生不得為官,其後人生起起伏伏,既有修築桃花庵別業的壯舉,也有寧王府裝瘋賣傻僥倖逃脫的不堪,其遊蕩於江湖,埋沒於書畫,作品終成傳世珍品。
“就算你真是唐寅,還能幫到我不成?”
朱浩回到家。
朱娘一直熱切等兒子回來,一見面就趕緊上來抓著兒子的肩膀問道:“陸先生呢?”
“回去了。”
朱浩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那他教了你什麼?他……住在何處?”
朱娘本來還想問問兒子出去這段時間的收穫,但一想沒帶書本不說,還沒帶文房四寶,最多簡單試探一下兒子學問就不錯了,能教到什麼?
所以還是問人在何處比較穩妥。
朱浩更實在:“我哪裡知道他住在哪兒?本來好端端釣魚,突然來了個人……好像是興王府的教習,跟他說了幾句話後就走了,然後沒過多久我們便分開……不如娘等他下次來,直接詢問。”
朱浩不得不這麼說。
免得被朱娘當成是他把陸先生給氣走,畢竟朱浩之前沒給陸先生好臉色。
朱娘聞言蹙眉:“你這孩子,真是的……跟著先生出去一趟,居然不看看他住在哪裡?”
其實朱浩知道陸先生的居所。
陸先生跟隋公言說住址時沒避諱朱浩,朱浩耳朵不聾,更是有心人,只是他不想讓朱娘繼續找此人。
請後半輩子全靠朋友接濟才能過活的唐伯虎來當自己的老師,一看就很不靠譜。
“這位陸先生跟王府教習有來往,說明很有本事,這樣吧,仲叔去打探一下,弄清楚他的落腳地,備一份厚禮送去……”
朱娘對陸先生很重視。
朱浩突然感覺到,這個娘雖然有時候做事一根筋,眼光卻著實不錯。
一個市井流落街頭的醉鬼,居然就被她相中覺得有真本事,最後還證明確實大有來頭,還是青史留名那種!
相人挺準啊。
李姨娘近前道:“若人家實在不願教的話,夫人還是別勉強了,不如給浩少爺找個正經的先生要緊。”
顯然李姨娘在這件事上沒那麼執著,更務實一些,反而朱娘有點主次不分。
朱娘道:“難得陸先生對小浩不嫌棄,有意招為學生,這也算是小浩的造化,若陸先生真有本事,對以後小浩走科舉之途大有裨益,咱做家長的不能不替他留心。”
朱娘說話謹慎,像極了為孩子學業操心的父母。
朱浩道:“那娘要趕緊了,聽陸先生跟興王府那個教習朋友說,過幾天就要離開安陸,若他就這麼走了……到底算不算是我的先生?一字之師?”
朱娘白了兒子一眼,不再跟小孩子貧嘴,趕緊安排去找仲叔打聽陸先生住所。
好像連自家曬鹽之事都不那麼重要了。
……
……
朱浩終於不用再被什麼莫名其妙而來的先生桎梏。
下午他重新回到花鳥市擺攤。
隨即他便遇到麻煩。
這年頭雖然沒人收什麼攤位費,但還是會有人藉機斂財,也不知是坊主找來的人,還是市井潑皮,非要讓朱浩付擺攤錢。
“賣兔子屬於正經買賣,在這花鳥市做買賣就要交地保費,這是規矩……”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