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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蔡相,有幾份是彈劾朱勔大人的奏章,請您過目!”
東京大內,全國最高權力所在,關乎天下蒼生的政令皆從此出。
政事堂中,一個協助處理御前奏章的官員,手中拿著幾份奏章,對著面前的老人說道。
“是誰?”
蔡京知道朱勔行事跋扈,自是少不了別人的非議、彈劾,但能將彈劾的奏章上達天聽的,可是不多。
朝堂中大多是自己的人,畢竟沒有背景還不服從的人在朝堂上可混不下去。
難道是那幾個老頑固的人?
自己雖然清理了意見不合的官員,但總歸有些自己足夠的老人,自己不好下手,而且,總要給官家留著顏面。
“回蔡相,是都御史馮錦和其他幾個御史。”
面前的小官當即回道,這幾份奏章他已經看過,皆是彈劾朱勔欺壓百姓、巧立名目的事。
“知道了。”
蔡京聞言淡淡的說了三個字,揮手示意小官退下。
小官見狀,立即拱手退下,繼續處理自己的政務。
都御史馮錦?他吃錯了什麼藥?難道不知道朱勔是自己的人嗎?
“朱勔現在何處辦差?”
蔡京回頭向自己的心腹官員開口問道,馮錦在這個時候彈劾朱勔,想必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回恩相,根據昨日下人的回報,朱勔現在越州,正為官家蒐集越州的奇花異石。”
“越州有什麼致仕的同僚或是顯貴人家的後人麼?”
心腹聞言,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越州並無甚麼致仕的大人物或是他們的後代。
若往前朝找尋,恐只有一人符合。杜正獻公出身越州,其孫杜綰此時正寓居於此。”
心腹剛要詢問此事是否有疑,卻突然想起,越州還真出過大人物,他的後代還在越州寓居。
能想起杜綰,還是因為杜綰也是一名奇石愛好者,嗜石如命,這才讓他聯想了起來。
“杜正獻公的後人麼?雖然是仁宗朝的宰相,但終歸是還有些人脈的。
派個人去告訴朱勔,能不要惹的麻煩就不要惹,若真惹了,也不要把火燒到這裡。
奏章我扣下了,讓他自己看著辦!”
蔡京對這個惹事的朱勔沒什麼好臉色,要不是當年他爹朱衝辦事高效,自己才不想護著他呢。
雖然孝敬不斷,但禍也沒少惹,還得自己替他收尾。
杜衍雖做過宰相,但一則那是仁宗朝的事了,二則只是百日宰相,人脈也用的差不多了,自己聖眷正濃,自是不懼。
“明白!”
心腹點了點頭,下卯之後自己就親自去辦。
越州,朱勔暫時落腳的宅院。
“杜綰這老東西,本官看在他祖父是杜衍的份上,明知他是奇石大家,都沒有主動去搜集他的寶貝,他還主動找上本官了!”
朱勔從蔡京派來的人口中得知此事,頓時火冒三丈。
“來人,明天的搜尋停咯,跟著本官先去抄了杜綰的家!”
翌日清晨,杜綰家門口。
“朱大人一大早就來我這裡,是西邊的幾條街道搜完了?”
杜綰對朱勔沒有一絲好臉色,夾槍帶棒的話讓朱勔又是氣上心頭。
“哼!本官有沒有搜完何必對你說明?
本官今日前來,是聽聞你這有諸多奇石珍寶,特來蒐集進獻給官家。”
聽著朱勔要把自己的石頭都搜走,杜綰怒目圓睜,
“朱勔你這是要抄家?!
我看誰敢上前!”
這些石頭就是自己的命,自己還打算給這些石頭寫個圖譜呢,朱勔太過分了!
聽著杜綰毫不客氣的直呼自己姓名,朱勔面紅耳赤,咬著牙說道,
“不是抄家,本官來是為官家建萬聖園而蒐集奇石。
杜綰你百般阻攔,是何居心?”
雖然自己恨不得當場打死這個老不死的,但終歸不好把事情鬧大。
兩方僵持不下,直到賈齊聽聞此事匆匆帶人趕來才調停了兩人。
朱勔雖然想給杜綰扣上一頂意圖不軌的帽子,但蔡京的警告,他終究不敢忽視。
最終,朱勔從杜綰房中拿了幾塊奇石,帶人回到尚未搜尋的西街繼續辦差。
杜綰戀戀不捨的看著被健卒搬走的奇石,長嘆一聲。
不過還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