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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願他一直是那個冷漠又冷靜的樣子,那也比他現在這個比瓷娃娃還要虛弱的樣子,或者之前那個悲傷的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樣子強一百倍。

這一天是週末,他作為在醫院等了一夜的人,一回家就被母親趕去吃飯和睡覺。但是他滿眼都是隔離室中的千歲的樣子,一口都吃不下,但不得不在母親擔憂的目光中勉強扒了兩口飯,然後就回了房間。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突然蜷起身子,用力的攥住左胸處的衣服。

他的心好疼。

那樣的千歲,讓他的心好疼。

他猛的想起那個白髮少年說的一句話。

他說,為了千歲,他可以做任何事。

那我呢?

博人問著自己。

我可以為了千歲做任何事嗎?

他捫心自問。

然後他突然一驚。

我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有些暗沉的藍眸緊盯著天花板。

我為什麼,對千歲這麼想?

翌日,千歲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但是還是沒有被推離重症監護室。博人和佐良娜被允許進入監護室,隔著透明的隔離窗看看他。

他趴在隔離窗上,靜靜的看著千歲蒼白的面容,許久,一動不動。

出來的時候,他留意到樓梯拐角處露出的御神袍一角。悄無聲息的靠過去,他聽到小櫻帶著哭腔的聲音。

“那孩子……夜裡……心臟停跳……”

他聽到自己的父親深到令人絕望的嘆息,還有佐良娜的爸爸恍惚而破碎的低吟。

“他已經……不想再醒過來了嗎?”

他靠著牆,大腦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心裡好像突然被挖走了一塊,空曠的可怕。

他出了醫院,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轉,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是就是不想停下來。

最終,他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博人?”

他頓了一兩秒,才轉回頭去看是誰:“……井陣?”

他這才看到,他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井陣家的花店外面。

村裡的小夥伴,除了他和佐良娜,都不知道千歲在醫院裡,就是蝶蝶也只是一知半解。

淺金頭髮的男孩蹲在門口擺出的幾橫排花前,手上滿是泥土,顯然正在侍弄花草。見博人臉色憔悴,眼睛下面有大大的黑眼圈,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動作,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了?又熬夜打遊戲了嗎?”

但是與以往精力充沛甚至可以說過剩的反應不同,他只是看了他半晌,才頗為勉強的笑了笑:“不,不是。”

笑得好難看。

井陣靜靜的看著他。突然,他笑了一下,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進屋來玩吧。”

博人抿了抿唇,正想搖頭,井陣已經上前把他拉到了自己家的店裡。正在櫃檯後面坐著修剪一枝花的井野看到了,笑著招呼他:“啊啦,博人,來找井陣玩嗎?”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博人只得點頭。看到旁邊笑著看著他的井陣,他突然靈光一現,腦子一熱就開口問道:“那個,井陣,我問你,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這說明什麼?”

井陣沒想到博人會突然這樣問,但看他認真異常的盯著自己,他只得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答道:“嗯,那肯定說明,那個說這句話的人是另一個人特別忠實的信徒吧。”

博人皺緊了眉:“忠實的信徒……嗎?”

井陣用手指點著臉頰,補充道:“嗯。說不定也是把對方當做神明啦,對方對他有救命之恩啦,之類的。”

博人垂下了眸子:“啊,這樣啊……”聲音低沉,仔細聽的話還有幾分莫名的迷茫和失落。

井陣被他不自覺散發的消沉氣息鎮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搭話。

屋裡一時間靜默下來,只剩下井野動用剪刀時發出的“咔嚓”聲。

突然,井野放下了剪刀,一邊將修剪好的花朵用漂亮的彩紙包起來,一邊輕聲的說道:“我倒是覺得,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呢。”

井陣疑惑的看向她,博人則是有些怔愣的抬頭,藍眸裡面滿是令人心疼的迷茫。

井野輕柔而熟練的將花朵包起來,又在上面撒了一些水,使它們看起來更加的嬌嫩欲滴。她溫柔的看著那束花,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淺淺的笑起來。

她青綠色的眸子溫柔的看向井陣和博人,滿滿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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