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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元瀚忍不住問?道:“郎君, 為何?不告訴娘子?,那郎中是您提早吩咐小的買通的?”
用飯時謝宥離開了一陣, 為的就是這件事。
是以不管崔嫵的身子?有沒有事,郎中都會說無?事,以安雲氏的心。
謝宥道:“告訴她做什麼?,若真於身子?有礙,日子?久了怕是要成?一塊心病,她不知道,只萬事無?憂便好。”
元瀚懂了又沒懂。
女子?都這麼?嬌弱嗎,動不動就會有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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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輸了。”
謝宥一進存壽堂,謝溥就說了這麼?一件事。
“王靖北承認了貪汙之事,但有榮貴妃給他?求情,官家只是讓他?填補國庫虧空,罰俸三年,摘了他?的制置使之職。”
“還是節度使?”
“是。”
謝宥沉默下來。
謝溥道:“王靖北似乎是為什麼?事情分了心,不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省了我許多?力氣。”
“他?所貪四十萬之巨,該是抄家斬首之罪,既然認罪了,怎麼?還能平安無?事?”
見兒子?還保有年輕人的天真銳氣,謝溥笑著搖搖頭:“官家說,只是貪汙罷了,他?主動認罪,又有榮貴妃說情,知錯則改,善莫大焉。”
“只是貪汙罷了……”謝宥閉上了眼睛,手攥成?拳。
為官以來,這是他?頭一次對官家如此失望,從前?只道他?帝王權衡,又許多?不得已,這次卻連貪腐四十萬兩?白銀都不是大事,那還有什麼?罪不能恕?
將來靖國官僚人人都不把貪腐當回事,只顧中飽私囊,黎民生計艱難,易子?而食,苦難無?處伸張,何?愁山河不敗,叛亂不生?
“兒子?在想江南還要不要去了。”
“去,當然要去,正是放了王靖北這一節,各路妖魔望風而動,官家才要在下一次查貪上下狠手,到時江南勢必要血流成?河,此事只有你能辦,辦好了,回來就直管戶部,宥兒,別心軟。”謝溥從不誇口。
謝宥仍舊不肯放王靖北在律法之下逃脫:“兒子?還想再查王家。”
“宥兒,我知你風骨,但王靖北終究還是邊境的一道屏障,歷來要少究對錯,多?看成?敗,咱們是文臣治天下,卻不能替武將守天下,更不能做長城的抽磚之人。”
“貪贓枉法者也是忠臣良將,你早些看開吧。”
謝宥端坐在那,衣不染塵,只是眼神?寂寂如夜。
原來也有靠聰明才智都辦不到的事。
“兒子?明白了,下江南之令,兒子?會接。”
他?起身,立如玉樹芝蘭,未見要擔大任的高興,抑或躊躇滿志,只是沉默著躬身長揖,離開了存壽堂。
三兒子?離開後,謝溥獨自?又坐了很久,等到天都黑了,他?問?了一句:“宏兒這時候用過?飯了嗎?”
“這個時辰,該是用過?了。”
“我去看看他?吧。”
恩霈堂裡?只亮了正堂口的一盞燈籠,謝宏的侍妾子?女們都移居到別的院子?了,院子?在夜色中靜謐昏暗。
謝溥推開門,油膩的飯菜味和便溺的臭味直衝面門。
即使有下人時時打掃,但謝宏一發病就力大無?窮,讓人不敢近身,只能用布捆著,每日按時打掃就是。
謝溥不是沒有想過?將藥還給他?,但謝宥卻制止住:“只有大哥自?己熬過?了癮才行,不然常用此藥,掏空身子?之後就離死不遠了,而且這藥蹊蹺,早晚官家是要下旨清查的。”
謝溥只得答應。
來見謝宏,不只是探望兒子?,也是為了告訴他一件事。
謝家和王家在衙門裡的案子?也該了結,官家不但降罪,還查清了李灃的身份,將李家應得的功績歸還了他?。
不用想,訊息一出,葉家的罪過?更加板上釘釘,李灃就是李灃,不是什麼?葉氏遺孤,那還怎麼?治罪?
他?必須清白。
謝家在朝堂上贏了王家,在公?堂上,只能順著官家的意思?,承認李灃無?罪。
這就等於放了王氏一馬。
謝溥和他?分說利害,懇求道:“宏兒,是爹對不住你,還請你……顧全大局,就當真的看錯了吧。”
謝宏蓬亂著頭髮動了動。
“父親,我……沒有看錯。”
“你信我,我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