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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三個月後,皇上回宮了。據說,還帶回個懷著身孕的年輕女子,說是沿路某個秀才家的小姐。我在想,難怪千百年來,這許多人搶破了頭,不惜傷了自己手足也要做皇帝。做皇帝多好啊!女人不值錢嗎,那也是一條條的命,這成千上萬的女人的命就鎖在這深宮裡,可皇上還不稀罕,他要這宮牆外的,以前有王美人,如今又有徐美人,以後還會有許多的美人。做皇帝的,最不缺的不就是美人嗎?要佔有的不也是美人嗎?誰擁有最多最好的,誰就最有權勢;誰最有權勢,就可擁有更多更好的。
&esp;&esp;幸虧人可以想,而別人聽不到你心中所想,這實在奇妙,絕望之中還留了一絲求生的樂子,喘息的空間。
&esp;&esp;在他回宮後很多天的一個午後,我翻著偷偷捎進來的一本禁書,據說是始皇帝的一個禁臠寫的,寫他和始皇帝的過往,還寫他和皇后甚至李斯的私情,以及李斯和皇后的不可告人……寫得是讓人目不暇接,看那言之鑿鑿,娓娓敘來,倒讓你不由得不信。說是此書在他死後流出了宮外,始皇帝竟是為了這才焚書坑儒的吒還說這本孤本是盜墓賊在巴蜀之地一個什麼叫豐都的地方從一個秦朝古墓裡帶出來的。信與不信,我們又如何判斷。寫進史書裡的能有幾分是真,稗官野史裡的又會有多少是真,可信的有時往往卻是首流傳了不知多少年的兒歌,又或是修築城牆時夾進去的一枚銅板……
&esp;&esp;我正看得目瞪口呆處,門外一陣喧鬧。
&esp;&esp;“皇上駕到……”
&esp;&esp;慌得我手足無措,慌亂中只來得及把書塞進了枕下。這些時日過得渾渾噩噩,也不曾梳洗打扮。我就這樣素著臉面了聖。
&esp;&esp;“愛妃怎麼看都是個美人,可這樣披頭散髮,想是不願見到朕嗎?”
&esp;&esp;他再次摟我在懷的時候,我有些暈暈然,不知是還在想那書中所說之事,還是他的氣息離我太近。我竟問了他一句:“胡女可好?徐美人可好?”他薄唇上翹,勾起我的下巴,淺笑道:“朕以為,你從不會說這種話的。”他沒有說:“朕以為你是從不會妒忌的。”
&esp;&esp;這是因為後宮的女人都妒忌,至多是聰明的緘口不言,心裡卻早恨得天崩地裂。這是我們在這裡必修的功課,或者說是這功課日日磨著我們的心智,我們的青春。
&esp;&esp;灑脫的,溫厚的,聰明的,寡情的……無論你百樣的個性,也無論你對著君王是怎樣的心思,愛抑或是不愛,都全然不重要。在這宮裡,他是我們唯一可能觸及到的男人,沒有他的眼光,任你是幽蘭牡丹,無限光華,都是如臨深淵。做一世人,誰願意縮在旮旯,讓紅顏守了空城。即使不將他放在心上,難道也不將自己放在心上嗎?所以左右是個無從選擇。或遲或早,你的目光就會隨著這個男人來來去去,祈求他看上你一眼,祈求他讓這宮裡的人,興許還有宮外的人知道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子曾在這〔注〕:
&esp;&esp;1來源自某王姓學者久遠之前的原創小說,一直愛不釋手。小說中註明為確有其亊:幾年前在四川豐都大壩搬遷前,矜進行過大最考古發掘,在一秦朝古墓中有重大發現,內有自傳體文獻一部,但未被允許公開。這裡借用了這個故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