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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京城遠郊。
&esp;&esp;馬車之上, 唐歡、莫熙二人對坐手談。唐歡棋力出人意料地好。這麼說不是因為他將莫熙殺得片甲不留, 而是莫熙如此差的棋藝居然到現在還沒輸。
&esp;&esp;莫熙忽然把棋子一拋,道:“不玩了。”
&esp;&esp;唐歡耳力不及她,卻從她一瞬間肅然的神色間看出了端倪, 輕問:“怎麼了?”
&esp;&esp;“你先行一步。我稍後跟上。”
&esp;&esp;“我跟你一起。”他邊說邊握住了莫熙的手。
&esp;&esp;唐歡的手穩定溫暖,莫熙知道他這是打定主意了, 也不再勸。既追來了,只能隨機應變。
&esp;&esp;凌亂奔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唐歡索性吩咐馬車停下, 靜待來人。
&esp;&esp;少頃,果見李義騎著一匹矯健黑馬,一騎當先而來。待奔至近前, 他驟然勒住韁繩, 馬嘶長鳴中,他右手一揮, 身後千騎紛紛止步, 蹄聲漸歇,煙塵緩落。
&esp;&esp;莫熙捏了捏唐歡的手,示意他安心。唐歡則回以一笑。
&esp;&esp;下一瞬,二人已然雙雙落地。
&esp;&esp;只見斜陽晚風中,一男一女, 一著紫紗,一著青袍,牽手並肩而行。唐歡本就天人之姿, 不必羽扇綸巾便倜儻無限。莫熙則換回了少女髮式,烏髮之間只綴了一顆碩大的明珠,便別無裝飾。論容貌,莫熙不及唐歡遠矣。但眾人只覺她風姿楚楚步履從容,不遜身旁男子半分。二人款款而來,混不似紅塵中人。
&esp;&esp;二人看似走得不快,卻不知怎的,轉眼間就到了李義馬前。
&esp;&esp;莫熙看向高坐馬背之上的李義,仰頭之間明眸流轉,笑問道:“王爺此來,莫不是為了追債?”
&esp;&esp;李義不想她開口便是這麼一句,微微搖了搖頭。楚懷卿的府邸如今已經被查封,他自然知道那些東西她一件都未帶走。但這些她又如何能想不到,李義心思一轉便已明瞭她這是在故意裝傻充愣。
&esp;&esp;“跟我回去。”李義並未翻身下馬,言語間神色睥睨,威儀盡顯,語氣更是不容反駁。
&esp;&esp;“十丈宮牆非我所願。望君成全。”既然不容她糊弄過去,莫熙也只得直截了當,因而說得十分鄭重。
&esp;&esp;她前一句說得極輕,只容三人聽見。“望君成全”四字卻用了七分內力,遠遠傳出,回聲不絕。李義身後將士皆聽得清清楚楚。
&esp;&esp;李義明白她這是既給自己留了面子,又逼著他要大度,便抿緊了唇不答。
&esp;&esp;下一瞬,他出手了。只見烏芒一閃,湛盧堪堪對著莫熙與唐歡相牽的手當空劈來。
&esp;&esp;二人卻並未鬆開對方,只雙雙凌空而起,借力急退。
&esp;&esp;一邊退,莫熙一邊朗聲道:“王爺想必知曉,你手中的湛瀘不僅是一把劍,更是上蒼的眼睛。它注視著君王的一舉一動。‘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王爺當慎用之。”
&esp;&esp;李義聞言心頭一震,隨之而來的第二劍便氣勢一緩,沉聲道:“你莫後悔。”拋下這幾個字,他忽然還劍入鞘,調轉馬頭,策馬疾奔。那一千鐵騎結成的方陣立時從中間撕開一道口子,容他一人一騎飛馳而過,又緊跟其後一同絕塵而去。
&esp;&esp;莫熙頓時鬆了一口氣,輕聲道:“他來一趟也好。我正想著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他身上的毒給解了。”
&esp;&esp;唐歡微微一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李義方才轉身的一瞬間,唐歡隱在袖中的手才輕輕動作了一下,因此李義未曾察覺。擒賊先擒王。唐歡早已做好了二手準備,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方才揚在空中的自然就不是解藥了。
&esp;&esp;“走吧。以他的驕傲當不會再來。”
&esp;&esp;“嗯。”唐歡心道: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行事光明磊落,倒也當得起君子之稱。可見湛盧自擇明君的傳言非虛。
&esp;&esp;莫熙忽道:“李義方才叫我不要後悔。”一頓,她接著道:“你說過要娶我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