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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以呢?你找我有什麼事?是上次放過我,後悔了嗎?”安顧來呵呵笑著,“沒關係,我就在這隨你處置。”
&esp;&esp;陸離道:“你妻子死於難產,對嗎?”
&esp;&esp;安顧來那虛偽又可憎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眸中閃爍著猶如豺狼的綠光。他的妻子,是他絕對的禁忌,是他的逆鱗。
&esp;&esp;陸離毫不畏懼地將臉湊到安顧來面前,距離這位從未見過面的老丈人不過數厘米:“我知道你為什麼發瘋。1992年你與梅錦流在相親中認識,那年你21歲,出身好、地位高、學歷高,好一個後起之秀,對嗎?”
&esp;&esp;“梅錦流,多漂亮的一個女孩,雖然出生於一個工人家庭,但溫柔善良、聰慧體貼,我們的後起之秀安顧來當然義無反顧地愛上了她。完美的愛情故事。”
&esp;&esp;陸離抓住安顧來的衣領,替他理了理那沾滿酒漬的襯衫:“但是,所有人都瞞著你一件事,那就是梅錦流早已有了愛慕之人,她只是為了父母才和你相親的。你就像個傻瓜一樣高興了整整九年!直到她生下不屬於你的女兒,並死在產房,是嗎?”
&esp;&esp;安顧來瞬間暴走了,他一把推翻陸離,抄起地上的玻璃酒瓶:“你他媽找死!老子殺了你!”這些事情在楚曉東提供的資料上都寫得清清楚楚,陸離把這些話挑出來再說一遍就是為了刺激他。
&esp;&esp;是的,安百璃並不是安顧來的親生血肉,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安顧來對梅錦流愛得過於深沉,他無數次麻痺自己,試圖說服自己安百璃就是自己的骨肉至親,可每當酒精入腦,梅錦流臨死前的畫面便闖入腦海:
&esp;&esp;“老公,我對不起你……但生下這個孩子我真的不後悔……求求你,一定照顧好她……”
&esp;&esp;他能怎麼做?他能怎麼做?哪怕梅錦流犯了無法挽回的大錯,他竟然也恨不起來!這才是安顧來十多年來日漸消沉的原因。他恨自己是個舔狗,他恨自己是個龜男,但他同樣也恨梅錦流,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說不定……說不定他會原諒她也說不定?
&esp;&esp;“爸爸,爸爸……不要!”安百璃一直在門外觀望,見安顧來拿起玻璃酒瓶,連忙闖進去護在陸離身前,“不要傷害陸離!不要!”
&esp;&esp;“我不是你爸爸!”安顧來吼了出來,這句話一出口,身體忽然洩去了所有的力氣。他把這句話憋了十六年,一直假裝成安百璃的親生父親,只是為了梅錦流的遺願,他已經太累了。
&esp;&esp;陸離忽然抓住安百璃的手,在後者沒有反應過來前拉開她的衣袖,看到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淤青。安百璃驚叫一聲,想抽回手,可陸離手抓得極緊,如同鐵箍束縛著她。安百璃發現陸離眼睛瞪得很大,一向恬淡的陸離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esp;&esp;“誰打的?”
&esp;&esp;“……”昨天安百璃拿著那份檔案回來與父親對質,換來的只是父親一頓拳打腳踢。
&esp;&esp;離還在關心我……安百璃心中莫名湧現一絲不合時宜的甜蜜。果然,無論重生幾次,陸離都還是陸離,永遠是那個會在她低谷時對她關懷備至的少年。她忽然覺得一切都值了,出生在糟糕至極的家庭也好,重生後被陸離排斥也好,只要有陸離一句問候,那一切便都值得了。
&esp;&esp;陸離感覺胸中那座火山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他今天來找安百璃,只有兩件事:第一,是拿回檔案。第二,是確定安百璃安然無事。而現在,他又多了一件事要去做。陸離沉默地推開安百璃,撿起地上的玻璃瓶,緩緩走向已經跪在地上哭泣的安顧來。
&esp;&esp;電視裡的歌曲恰好放到高潮:
&esp;&esp;醜人多作怪
&esp;&esp;你最好全部從實招來
&esp;&esp;發現了賬對不起來誠實也沒了依賴
&esp;&esp;不承認又還想耍賴
&esp;&esp;醜人多作怪 卻沒有證據能說明白
&esp;&esp;如果問陸離什麼是少年,陸離一定會給出一個浪漫至極的回答。但現實永遠沒有那麼浪漫,現實世界的少年往往與衝動、莽撞、悔恨相掛鉤。讓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