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家長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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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的競賽題橫屍在教材上,和少年白細的手指格格不入。
顧熠闌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臭名昭著、“殘忍暴戾”的自己,反問道:“你問我?”
那向來平淡的語氣中罕見地帶了點難以置信。
蘇澤歲很配合地左右看了看男人周圍的空氣,然後點了點頭。
他沒有朋友,不知道該怎麼和人敘舊。
但根據上一世的經驗,唯一跟他有些交集的人,就是競賽組的幾個人。
物理競賽題就是一道橋樑,能跨越年齡差距,讓幾十歲的金牌教練和十幾歲的競賽生吵起來;能消除社交距離,讓全然陌生的兩個人爭一下午,豁然開朗後,好哥們一樣勾肩搭背去吃飯。
總之是個很好的社交工具就是了!
顧熠闌身形微傾,在書桌上投下一片陰影,隨意掃了眼題,下意識地轉了下被塞到手中的黑筆。
這明明是一個很習慣被人求問題目的姿態,但他口中卻道:“誰告訴你我會這些的?”
可能是他的臉色過於凍人,蘇澤歲把書又往後翻了幾頁,翻到了一頁更簡單的題目,然後繼續看向他,觀察著他的臉色。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
少年還想再往後翻,顧熠闌終於開了口:“再往後要翻到參考書目和附錄了。”
蘇澤歲脖頸瞬間通紅,手指揉著皺巴巴的頁尾,悶著頭不做聲。
“非親非故,就想讓我當你家教?”顧熠闌道。
蘇澤歲努力地讀著這話背後的潛臺詞。
他想、他想……
應該是結了婚、有了名分之後,才能問的意思……吧!
於是他關上競賽書,從他堪稱百寶箱的小包裡掏出一張小卡片,遞了過去。
顧熠闌定睛一看。
卡片上寫著一串數字。筆畫圓潤,規規整整,但很漂亮清秀,一點不小學雞,就跟面前的少年很像。
蘇澤歲抬手在耳邊做了個電話的手勢,道:“號碼。”
“沒必要。”顧熠闌說著就準備將手裡的卡片還回去,“以後……”
他剩下的那句“以後別再聯絡了”沒能吐出薄唇。
因為少年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指尖還捏著一張空白的卡片和黑筆,聽到他的話,手臂微微發抖,軟唇抿了起來,眼眸裡也升起一層霧氣。眼眶紅得……像下一秒就能落淚一樣。
而蘇銘宇已經等在外面了。
顧熠闌:“……”
顧熠闌心道麻煩,手中卻接過紙筆:“我寫什麼?”
蘇澤歲隔空指了指他手上那張寫有一串數字的卡片。
顧熠闌福至心靈,勾筆寫下自己的號碼,猶豫一下,又把自己的名字也簽了上去。
他的字寫得行雲流水,多處連筆,不僅不影響閱讀,反而讓筆觸多了一絲雋永飄逸之感,屬於學神特有的字跡。
寫完,顧熠闌遞了回去,冷著臉道:“以後無事勿擾。”
蘇澤歲看著紙上遒勁的字跡,點頭,已讀亂回:“很好看。”
顧熠闌怔愣了一下,抬腳道:“走了。聯姻的事,知道怎麼說?”
蘇澤歲繼續點頭。
但顧熠闌懷疑他不知道。
顧及蘇銘宇的資訊,今日過於收斂,導致恐嚇效果大打折扣,少年似乎連怕都不怕他。
顧熠闌很清楚,自己骨子裡是怎樣的偏執、瘋狂,對所有物的控制慾到了病態的地步,外界傳聞毫不為過。沒有人能忍受他,他也不願改變自己一絲一毫。
這樣的他,希望周圍所有的人都畏懼他、遠離他,或者厭惡他,而不僅僅是拒絕聯姻這麼簡單。
顧熠闌眉頭緊蹙,心情不佳。
於是,門外接人的蘇銘宇就直接撞槍口上了:“搞什麼?我在外面等十幾分鍾了。再不出來我真要報警了。”
這個時候,蘇澤歲正小尾巴般跟在男人身後,低頭往外走。
經顧熠闌提醒,他已經在想該怎麼跟家裡人說聯姻的事了。他想說“好”,但哥哥似乎想讓他說“不好”。
蘇澤歲皺了皺小臉,很苦惱。
就在此時,顧熠闌突然止步,冷冷地看著蘇銘宇,張口卻是在對他說話:“不準跟他說話。”
蘇銘宇傻了眼:“??”
大哥,你入戲太深了吧?公報私仇?還是真當你自己是佔有慾狂魔了?
蘇澤歲也先是一愣,然後亮著眼眸,瘋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