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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穿烏衣的人地位顯然崇高得如同山峰之巔,甚至可能高出重重天際。僅憑他的登場姿態,便洩露了不少秘密:棠溪村的首領們如皓月環繞,紛紛拱衛他身旁;連一貫趾高氣揚的村首領棠徨也不配待在隊伍末尾。
這些村民們的眼底,洋溢著榮幸的光芒,因為伴於烏衣人左右。這可以從他們顫抖的喜悅中讀得明白。就連棠溪村那個難得一見的巫師,那個連交易大會也懶得露面的大人物,此時亦保持一寸的距離緊緊跟隨著,不時低頭哈腰向他稟告,對方只是微動聲線回應,就足以讓這位老人顫抖不已,像是獲得了莫大的讚美。
那些行商人領隊們在多年的交易中磨練出犀利的眼神,早已識人於無形。此情此景,哪還會看不出這位披黑紗遮面,衣料奇特的烏衣人絕非凡響。他們放下手頭事務,連忙施以恭敬的禮儀。手下人也跟著停下來,恭敬地鞠躬行禮,一些地位卑下的隸奴更直接屈膝匍匐。
面對這一切,牛老爺也只能隨大流,機械地鞠個躬,心底暗暗嘀咕:“連個面都不敢露的角色,囂張個甚?我穿越過來的偉大牛老爺,平日傲嬌過嗎?浮躁過嗎?並沒有,對吧。”
低頭之際,牛老爺迅速瞥了手下那群村民一眼,欣慰地看著他們鞠躬時擠眉弄眼,忙裡偷閒甚至有幾位不忘摳鼻。如此情景,牛老爺頓時寬心不少,看樣子他的訓導初顯成效!
那烏衣人在商人前立足,並未直接發話,而是逐一審視眾人。她的整張面孔被黑紗掩蓋,但那透過紗影的眼神,透露出難以言表的威儀。棠溪村的領導層皆神情莊嚴,無形中助其氣勢大增。
片刻後,那個烏衣人啟齒了。清脆冰冷的聲音一落,人們才驚訝地發現,這神秘至極的烏衣人竟是一位女性,且聲線甜美動人。可隨著她的話語,現場人們的注意力已不在這點上:“我是來自巫殿的烏衣祝師,如今因殿中之事,需從你們商隊中挑選若干支援。”
“當然,巫殿向不吝於回饋。不論挑選的村莊最終如何,都能得到滿意的報答。”
烏衣女子話音剛落,棠溪村的巫士連忙接話:“尊貴的巫殿使者身份,我棠溪村落已核實無疑。”
“我棠溪村表態,將竭盡所能效力於巫殿。而被祝師大人選中之村,將永為我棠溪村的座上賓,今後在我們村子休憩交易皆只需半價。”
眾人一聽此言,數十位村長與其數百手下頓感狂喜。巫殿——那是世間最為神秘且崇高的聖地。無數傳說流傳著它的事蹟,而能有幸一睹其成員真容者寥寥無幾。難怪,棠溪村人皆振奮如斯。
巫殿神秘難解,據說引領全人類的發展進步。傳說第一位巫士就出自這裡,每個部落的巫術後裔無論是秘術或療愈配方,其源頭都是巫殿。為偉大的巫殿助一份力,本身就是無上的榮譽。更何況,巫殿歷來推進著人類的前行,從他們手中流出的回贈必非凡品。
廣為人知的訊息裡,屈釀村獨特的釀酒技術,坡半村高超的陶藝,以及黃顙村精湛的亞麻紡織,這些市場炙手可熱的商品無一不是源於巫殿。
回想那些曾經平平無奇的小村莊,憑獨步江湖的技藝,漸次崛起成為龐大的村社,現安居原野腹地,過上讓人豔羨的生活。這些人此刻聽聞如此稀有良機可能降臨自家,立時激動起來,至於棠溪村尊賓待遇與半價小事,則全被他們忽視。
各村領導呼喊鼓舞下,商隊裡的戰士昂首挺胸。甚至張大嘴,露出潔白的牙列,猶如屠蘇村交易市場待價而沽的壯畜,期盼有幸被這位大人物選中
場上渾然不覺此中內幕的唯有懵懂的牛老爺和他手下一眾土民,因為他們留在住所,對今日交易不感興趣。至於知曉巫殿一二的人,也無法為牛老爺解釋。
事實上,對於這趟行程的所得已十分滿意的牛老爺,只想帶著豐厚的成果平安返回黑石村,不想有任何節外生枝的事。對所謂的豐厚回禮,他興致缺缺。
更關鍵的是,牛老爺心底對巫殿有種說不出的畏懼。他還清晰記得,在火山口的巖穴中,那遺蹟最後揭示——那被稱為巫殿的地方,竟是群妖環伺之地
:()放開她,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