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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的,黃糜老頭,雖未曾踏足雷鳴之嶺一步,可在一群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前,他滿腹的故事卻是足以炫耀其年邁的閱歷,久居世事,耳濡目染的流言自然多些。
黃糜為了教誨這群年輕人,提升他們作為平原有地部落的驕傲感,信手拈來地添油加醋;最終把雷鳴之嶺描述成了一片荒無人煙、土民無知兇蠻之地,動輒以人為食。聽他的講述,那地方彷彿惡魔橫行。
眼看年輕人聽得挺直腰板,開始為部落的安寧生活自豪之時,忽然,一陣長三短一的牛角號聲在外迴響。久違的旋律在黃黍部落裡迴盪,青年戰者們都面露困惑,即便是身為部落巫師的黃糜,片刻愣怔後才猛然明白。
青年戰者們眼睜睜看著他們崇敬的老巫師倉皇從榻上爬起,來不及穿上鞋子就奔向門口,聲嘶力竭地高呼:“男丁們都拿起兵器守衛土壁,婦孺快躲藏,是雷鳴山谷的野蠻人出來搶糧了!”剎那間,整個部落陷入了混亂之中。年輕人們紛紛拿起武器,衝向土壁,而婦女和兒童則匆忙尋找藏身之處。黃糜老頭心急如焚,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引起了誤會,但此刻已無暇解釋。
此時,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群身影,他們手持簡陋的武器,向著部落疾馳而來。這些人真的是雷鳴山谷的野蠻人嗎?他們為何要搶奪糧食?黃黍部落能否抵擋住這次襲擊?種種疑問湧上心頭,答案只能在戰鬥中揭曉。
一瞬間,方才胸膛挺立的青壯瞬間想起老巫嘴裡的荒山土匪,那野性兇殘、食人如常的形象嚇得他們渾身顫抖,縮成一團,如同風暴雨前膽怯的鵪鶉般。
明明已經看見前方平原的邊緣,可牛爺率領的商隊仍然耗去了半日,方走到山腳。天際已是暮色降臨,他們不得不就此紮營休息。
是夜,老牛爺明顯察覺此地氣溫較寒冰黑石部落數十里外溫暖得多,地上零星雪花,氣溫至多也只是零下一兩度罷了。對於戰士們來說,即便沒有篝火取暖,這樣天氣仍能安然度過一夜。他們帶著到達平原後的莫名激動,直到老牛爺怒斥一番,才乖乖躺下入眠。
第二日午後,商隊終於發現平原上的第一個部落。不過,當他們期待被熱烈歡迎時,卻遭遇當頭一擊。
隨著巨大的號角聲響徹四方,幾里之外的村落急忙封閉門戶,緊接著那薄薄的土城牆邊,湧現出手持利器的漢子們。顯然,他們被視為入侵之敵。
無奈之下,牛爺示意隊伍停步,他自己帶五位隨行巫師走向土牆,至距其兩裡之地才止步。然後,他高聲宣告:“請勿誤解,我們是從雷鳴山谷而來的商隊,並無他意。”說完,牛爺特意敞開雙臂,以表明手上並未攜帶兵器。
對方的回答頗為無禮:“有何憑證能相信你的言語?那貧瘠的雷鳴山谷連鹽都沒,能拿出什麼交易,莫非是兇獸骨頭?”嘲諷的笑聲從牆頭傳來,惹得老牛爺一陣氣結。正待再申辯,灰洞部落的巫站出。
他施展巫力,眼前現出一隻四紋巨鼎。隨即對著靜寂的土牆說:“我能證明,因巫從不撒謊。”看到巨鼎,城牆上的人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人站了出來。
“你們真的是商隊?有什麼貨物可以交易?”他大聲問道。
牛爺連忙答道:“我們帶來了各種生活用品,還有糧食,如果你們需要,可以用物品或者勞力來交換。”
首領思考了一下,然後揮手讓手下開啟了城門。
商隊進入了村莊,人們好奇地圍了過來。牛爺展示了他們的貨物,引起了村民們的興趣。
經過一番交流,雙方達成了交易協議。灰洞部落用一些獸皮和手工製品換取了商隊的商品。
牛爺感到很滿意,這次的交易不僅讓他們獲得了所需的物資,還結識了新的朋友。
然而,他心中依然惦記著那位神秘的女子,希望能夠在這片平原上找到她的線索。
其餘的巫,包括緩過神來的牛爺紛紛效仿,於是,六座巨鼎齊列於土牆之外,場面莊重。
的確,尊貴的巫從不欺凡人,即使是強大的圖騰戰士,這也是牛爺反駁的有力證據……
土牆上沉默良久,中央大門緩緩開啟,一群人迎出來,即使知曉他們都是巫,眼中也只是好奇而少敬意。商隊大軍靠攏,面對身材魁梧、肌肉壯碩的雷鳴土民,他們無畏的目光才稍稍收斂。直到一個懵懂小孩天真問起一個圖騰戰士:“你們天天吃什麼才能如此強壯高大?”那戰士樸實一笑,撓頭答道:“無非是野獸肉,有時也會吃兇獸肉,光吃兇獸肉,量不夠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