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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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突兀的變化發生在今年冬季。
&esp;&esp;冬天到來之前的故事乏善可陳,但不代表它對最終結局的走向毫無影響。
&esp;&esp;年鑑學派創始人馬克·布洛赫在《封建社會》中戲謔道:“……道德和社會傳統並不要求有教養的人壓抑自己的喜怒哀樂,絕望、暴怒、衝動行為以及情感突變,(這)給歷史學家的研究工作帶來巨大的困難。……”
&esp;&esp;歷史學家天生傾向於以理性態度重現過去,但是在歷史領域——甚至在所有領域,非理性都是“結果”的重要影響因素。生活不可能如偵探小說一般條理明晰、因果合理,現實生活不得不充斥交繁錯雜的各類不安定因素,情感因素尤甚。因果邏輯固然不失為一種推論方法,但現實中種種事由並非推理遊戲般線性或樹狀關卡式模型,它往往經不起“理性”的推敲。很多時候,尤其是當人們試圖全然從教條的邏輯中做出推論的時候,或許應該想到——意識的存在本身就是非理性的。
&esp;&esp;冬天到來前值得一提的第一件事:韓維和“失蹤”了。據說是因為在家闖禍,而且頂了幾句嘴,因此被爹媽扔到國外某戶外俱樂部魔鬼訓練了小半年。回來之後人沒老實,但瘦了一大圈。將這件事單獨拎出來講,是因為純粹在韓維和剛開始失聯那段時間陷入了焦慮,這種焦慮甚至連舅舅在身邊都無法安撫。當她已經開始接納並且習慣一些事的時候,“失去”就變得比人或事本身將更加令人在意。
&esp;&esp;第二件事,爺爺去世了。這件事發生在韓維和回來之前——也即是寒假之前。其它細節不多贅述,不過這意味著純粹沒有過去的那個家了。在她被接到這裡來之前,由奶奶、爺爺和她自己組成的那個小家庭就是她的全部;後來即便只剩下癱瘓在床的爺爺,她也仍會覺得心安——就好像她還有其他退路,假如真的被趕出這個家去,自己還能和爺爺相依為命似的……
&esp;&esp;可是爺爺去世了,純粹猝然覺得自己——一旦被否認現在這個身份——就真正孤立無援了。
&esp;&esp;實際上,就算老人仍然活著,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可這就是親人,好像只要對方還在,自己就仍然有依靠。在家庭制度尚未瓦解的社會中,親人始終是促使人們產生本能樸素情感的存在。
&esp;&esp;第三件事,同樣不算什麼大事,但涉及對於後續情節的關聯,還是單獨提出來講一講。
&esp;&esp;在某個平常的一天,時間大約是深秋,且是週末,純粹拉著葉良辰繞著房子散步。今天晚上小舅舅會回來吃飯,他們打算就在這裡迎接舅舅的車子。
&esp;&esp;夕陽稀薄,無法呈現令人期待的血色,天邊柔和的雲像濛濛霧氣,將天地染得十分昏黃。就在這樣的昏黃裡,他們看到舅舅的車子慢慢停在院子門口,司機一如既往下車拉開車門,車子這一側走出來的人卻不是舅舅。
&esp;&esp;葉純粹怎麼也想不到,王婷婷以這樣的方式、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esp;&esp;王婷婷穿著一件白得刺眼、有些皺巴的棉布襯衫,一件嶄新的牛仔褲,一雙仔細刷洗過但仍舊有刷不掉的髒汙痕跡的球鞋,頭髮紮成馬尾梳得高高的,額頭上蜷著幾縷短而細的劉海兒。她稍有些忸怩從車裡踏出來,嘴唇動了動,第一回沒發出聲音,第二回就咧開嘴笑了——“純粹!”
&esp;&esp;王婷婷是一個人跑來的,順著當時寄相機的地址一路找來,當她走近某個並不起眼的大門時,門口有人把她攔下來了。然後她發現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在人際交往方面的技巧在這個地方不再管用了。
&esp;&esp;家鄉的大人們都說她“會來事兒”,“不怯場”,“有材料兒”,她不怕人,好像在哪兒都能跟人聊起來,到哪兒都能跟人“通融通融”;可是當她故技重施,故作熟稔道:“叔叔,我朋友就在這兒哈兒住,但我忘帶手機了,叔叔通融通融唄?”
&esp;&esp;對方耷拉著眼皮瞥她一眼,沒再理她。
&esp;&esp;她站在那裡,像一條快被曬死的魚,那瞬間她覺得大城市是這麼聒噪,城市裡的房子都是這麼高大,顯得她又小,又慘……
&esp;&esp;然後,就跟做夢似的,她聽到有個人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