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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熟悉的長廊,避開?院子裡不多的守衛,素涼輕手輕腳地走過拐角。
路過一扇窗時,窗戶倏然被人從內開啟?,下意識轉頭的小姑娘冷不丁地和一雙鳳眸四目相對。
沒半點?心虛,素涼眨了眨眼眸,“王爺在做什麼?”
夜珩輕睨著她,眸裡沁了些許笑意,“捉賊。”
一身夜行衣的素涼:“……”
單手搭在窗沿上,夜珩問道:“去哪兒?了?”
素涼察覺到一絲絲危險,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就去外面轉轉。”
“過來。”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夜珩無奈出聲。
素涼瞅了他好幾眼,羽睫輕顫,思索著對方已經猜到她做什麼的可能性?,將手往身後藏了藏,還是乖乖地走到夜珩的跟前。
身子驟然騰空,素涼還在為夜珩突如其來的舉動而驚奇,她已經被摟在了懷中。
側過頭看了眼並不算太?低的窗沿,小姑娘的目光又?落在夜珩的手臂上。
“想什麼?”
“王爺筋信骨強,力氣竟總用在抱人上。”
夜珩將她放在地上,牽著人往裡走,“涼兒?這般會夸人,那再來誇誇這副畫。”
周圍的櫃子都?移開?了,只有約莫四平尺的畫掛在眼前的架子上,兩側的燭光映在畫上——
雪天下,純與白?的景緻,一個?清挺的側影,留下從東而來的腳印,一頭雪狼,剛轉過石山,他們無意相逢,兩目相望,眸裡皆是一片平和,極為淺薄的一次交集,觸碰起來,卻如同?起了驚濤。
目光和雪影生動了整幅畫。
“這畫是從東郊別院裡拿來的,跟涼兒?近日看到的贗品肯定不一樣。”
滿牆的畫作,下筆如神的丹青,唯有這幅只一眼便入了心。想到他拿走時那人不捨的模樣,夜珩心裡沒生出半點?罪惡感。
“王爺,這畫是好畫。”素涼也比較驚奇,師父有那麼多好畫他不拿,竟然偏偏拿了這幅。
小姑娘嬌涼的聲音讓夜珩微怔,他轉眸看向她,心底大致有了猜測,“然則?”
“並非師父所繪,臣妾畫的。”素涼眼巴巴的,帶著顯而易見的惋惜,這一趟可白?跑了,好不容易能去他那裡訛一副畫,卻拿到她的了。
岑寂了一瞬,夜珩不免輕笑出聲,華麗的聲線比之春夜還要清涼,“原來是涼兒?所繪。”
想到了什麼,素涼凝著他,繃著小臉,渾然一副不甚自?在的模樣,“不過王爺你也沒虧。”
夜珩深眸裡染了藏不住的笑意,“涼兒?此話怎講?”
“師父第一次提到王爺的時候,說?有位少年在雙七年華,獨行於雪山被困半月,只因著嚴老將軍在講授破局之法時,少年質疑他,還非要去山上親自?驗證,差點?餵了雪狼。”
直到現?在素涼都?還印象深刻,當日腦海中只隱隱有了畫面,多年後的某一天又?聽了許多關於這位攝政王的事情,便忽然有了靈感,筆墨紙硯間,做出了此畫。
他一選就把自己選了去,也不虧。
夜珩看著喋喋不休的小姑娘,掩飾不住眸裡的性?感底色,淺淺添了幾分柔意。
輕凝間瞥見她染了墨色的手指,他伸手前去的時候小姑娘還往後藏,一副警惕的樣子。夜珩薄唇浮出一抹弧度,微眯了眯眸,“墨跡?”
素涼見他一副瞭然的模樣便知道什麼都瞞不過這男人,鬱悶地將手拿出來,黑色的墨落在她白?嫩的食指骨節,水滴大小,卻也成了她“做賊”的證據。素涼磨磨蹭蹭地展示給他看,撇了撇嘴,“臣妾才不磨嘰。”
夜珩輕笑了聲,也沒糾正什麼,拿出一張小帕子沾了水給她擦拭,一邊說?著:“大名鼎鼎令藏畫家又愛又?恨的‘壹’,如今落本王手裡了。”
“那王爺要驗畫嗎?”素涼有恃無恐,盯著他給自?己擦拭的手,“方才那幅畫看在我們夫妻的份上就免了,‘壹’驗畫要收取藏畫一成的價值。”
“沒有其他畫了,王妃虧了。”夜珩眸中的笑意不減,隨即想到了什麼,“傅呈如今跟了涼兒?,倒淨跟著你胡鬧了。”
素涼想著那個?整夜跟她到處跑,幫她取畫的少年,沉思片刻,“臣妾才沒有胡鬧,小呈跟著臣妾,也總好過天天讓他抓人,天天審犯人。”
“都?依你。”
夜珩向來對素涼寬縱,想到這些天的小前夜小姑娘偷偷跑了,大多時候都?是他孤枕,正因如此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