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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摟了摟,“長途跋涉,王妃辛苦了。”
“一路上公良將軍很是顧著臣妾,走到京都的時候,臣妾其實已經領略過啟國好多風光了。”素涼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心中有點小遺憾。
夜珩鳳眸閃過些許不自然, 心跳得快了幾分, “本王當時……”
“王爺當時根本看不上臣妾。”小姑娘仰頭瞅著他,幽幽地接過話, “自然也不願意來接,王爺先是派公良將軍過來,其後風統領也來了。”就你不樂意來。
“是本王不好, 冷落了當時未過門的妻子。”夜珩哄小孩兒般得拍了拍她的背, “這一次,本王陪著涼兒從幽國再走一遍可好?”
小姑娘頃刻就歡喜了,“好, 要換一條路, 看不一樣的景緻。”
“都依涼兒的。”
彼時, 依稀可聞馬蹄聲。
“他們來了。”夜珩他們等了兩日,幽國的人也該到了。
遠處的沙再度捲起,馬蹄聲由遠及近,沉悶的聲音連綿響成一片,百騎而過,濺起的黃色如雪亂。為首之人一身暗紅,破開了黃沙映入眾人的視線,拂了一身斜陽的金色,他黑色的帷帽隨風后揚,大漠上之上,有種被遺落的冷豔。
城樓之下。
城門大開,啟國等人恭候多時,幽國前來恭迎的人也都下了馬。
在一眾玄色鎧甲中,那人一襲紅衣踏著滿地金色,就這般輕而易舉地入了眾人眼。
“幽國大祭司畢寒,奉王命,前來迎啟國攝政王、攝政王妃以及其他使臣入王都。”
畢寒單手放於胸前朝他們行了一禮,舉手投足間清傲冷漠,他衣袍盤旋而上的黑色曼陀羅紋路帶著的神秘詭譎又無端讓人覺著眼前的人並非言語間那般好相處。
“有勞大祭司。”夜珩和眾人回以一禮。
畢寒的黑紗帷帽並未取下,他的面容看不真切,可那半張臉的紅色若隱若現,也能讓人辨出他右半張臉佈滿了猙獰的傷。
遂啟國這邊並沒有人多說什麼。
“聽聞大祭司閉關許久,怎麼剛巧這時候出來了。”素涼見到他十分驚詫,這位很多時候連她那位父王的面子都不會給,一向最喜歡躲懶,何時還會接這種苦力。
“確實巧,不過攝政王妃不懂閉關之人的苦楚,屬實無趣至極,這幾日策馬能活動活動筋骨,本座樂意之至。”畢寒說著,做了個請的動作。
素涼又問:“大祭司這般奔波,不需要歇息一晚?”
“本座在沙漠據此地四十多里的地方安營紮寨歇息了夠了,午後才出發過來,王爺王妃既以整裝待發,就不便再多耽擱時辰了。”
畢寒說話始終慢條斯理的,帶著屬於他的慵意和停頓,旁人學都學不好。
這次前往幽國王都,啟國只帶了百來人,一行人行走在大漠的官道之上。
大祭司現在有馬車坐,便也不去前頭騎馬了,換了位將軍帶頭,他自己闔上眸,在車裡小憩。
“涼兒方才看到來人是畢寒,很意外?”夜珩沒忘記方才小姑娘的神情,“你有些緊張。”
素涼盯著他,一頭埋進了男人的頸窩,“王爺,臣妾見到他就會這樣,好難改。”
“發生過什麼事?”夜珩想到什麼,隨即眉梢染了些冷意,“他欺負過你?”
“他!”
素涼想到當初,只恨自己沒本事為自己出氣,也不知道現在打不打得過他。
“大約在臣妾十歲那年,被靖卉誣陷偷竊被關了兩日沒吃飯也捱了打,便一個人走到湖邊。被他看見了,冷嘲熱諷一番,還以為臣妾也熬尋短見,然後他說‘死是最簡單的事,本座就好心氾濫一次,成全你’,然後臣妾就被他丟湖裡了!臣妾水性極好,可是太餓沒力氣了……”
小姑娘說著,都還能回憶起那日湖水的味道,以及死亡邊緣的窒息感。
“其實臣妾那日是飄過那種想法,可是就一點點。”素涼嘆了口氣,“被他那麼一折騰,那一點點都沒了。”
“後來他把我撈起來,跟臣妾說,他算出臣妾此生若是幸,抗過兩次生死便能一生順遂,若是不幸,命就止於某次的生死劫了!”素涼說著,氣呼呼的,“他說他幫我扛過第一次!也算是給自己積福了。”
在素涼的意識裡,大祭司在幽國一直是神祗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又神秘莫測,可就經過這麼一次,這位神就徹底入了土。
夜珩的心口在無端之中又被這姑娘戳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