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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陸大夫的夫君就是嚴中侯的夫子,他只是個?普通夫子嗎?”
“嗯,屢試不中,從沒擔過一官半職的。”明寶清嘆息著,又輕輕重複了一遍,“如此?洞若觀火,怎麼會屢試不中?”
明寶盈默了一瞬,道:“看來孩子做事?就算瞞了長輩九分,總也漏了一分。”
“是啊。”明寶清又道:“那叫三畏?怪怪的,那叫阿三,還是叫阿畏?都不順口。”
“阿三挺順口的。”明寶盈忍不住笑。
“可是聽?起?來像個?無賴的市井閒漢。”明寶清笑了幾聲,側身替明寶錦掖了掖被子,輕道:“你與孟參軍如何了?他在我們跟前都是好模好樣?的,但真的好嗎?”
“他心裡傷得很,但秦主簿這?事?逼得他更上進了,他大抵覺得每一分懈怠都是對秦懷謙性命的糟蹋。”明寶盈只是猜測,但她不知道,她其實猜得精準無比。
“如此?這?般。”明寶清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如此?這?般如何?”明寶盈卻問,“阿姐與嚴中侯一月方見三兩次,不見時很念著他?”
“忙時倒是沒這?個?心思。”明寶清說著後頸處忽然一酥,有種被嚴觀一邊吻咬一邊訴說思念愛意的錯覺浮現出來。
“他也忙碌,我也忙碌。他有抱負,我有志向,眼下就先?做君子之交也好,我若一味想要親近,總要付出許多?光陰療他的心傷,不過其實他也不需我去做什麼,他自?能心若靜影沉璧。”明寶盈到底還是流露出一絲孩子氣來,用上了一點點嗔怪的口吻,“畢竟是一把年紀了。”
“是啊,眼下時機前所未有,女娘坐在至尊高位上,堅壁清野的科舉場被撬開了縫隙。”
明寶清忽然感到一陣風從那條縫隙中吹了出來,要吹開迷障浮雲,吹出一個?清澄世間來。
不過她也知道富貴從來迷人眼,等那些寒門子弟爬上高位之後,忘卻初心的人不會少,但只盼著保有本心的人會更多?。
最大的煩惱
蕭奇蘭的祭祖大典莊重而盛大, 巡城時蕭世穎調撥了南衙軍、北衙軍一併保護她,嚴觀替她擎旗,旗幟上是公主府的徽紋——兩枚交疊著的奇異蘭葉。
蕭世穎年輕時也曾在元正?、上巳、重陽等節日登樓與城中百姓見面, 所?以街面上有些年歲的老人都在說, 公主
很像聖人。
“嚯!那擎旗的軍爺真是好體格, 猛地一瞧, 同先帝都差不離了。”
送茶點上來?的茶博士得有五十?來?歲了,平日裡帶帶新人,掌掌眼, 只伺候幾個很相熟的貴客, 今日主家親自帶客來?,他自然是要來?伺候的。
蕭奇蘭的轎攆已經離開十?幾丈遠了,但底下高呼‘殿下千秋’的聲?音還是震得腳底板都麻了。
茶博士撫著欄杆站起身, 也望了一眼, 蕭奇蘭被垂下的金玉珠簾擋得七七八八, 茶博士反而被嚴觀的背影吸引, 說了這樣一句話。
“小妹,拿你手邊上的杏仁餅給阿姐嚐嚐。”明寶盈一邊說,一邊端起茶盞來?啜了一口。
姐妹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虛飄飄觸了觸, 沒有停留。
明寶錦忙是舉起一塊餵給明寶清, 明寶清咬下一角只覺得發酥,而明寶錦已經很有先見之明的用手接住掉下來?的碎末了。>/>
秦臻正?好奇地問茶博士, “張叔,你見過先帝啊?”
“怎麼沒見過, 城樓上見過幾次的, 早些年冬狩禮,先帝都是騎馬一路出城的, 我也瞧見了兩回的,後?來?才改了坐轎攆的。”
幸好他們並沒有就?這個問題多說什麼,茶博士收了茶盤就?要退下了。
“這個給您嚐嚐吧。”明寶錦羞澀了老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把自己做的茶點給拿出來?了,還分了一味給茶博士。
“是擂茶圓團。”明寶錦紅著臉,說:“我隨便做來?的,只家裡的阿婆們說很好吃。”
“我們也說了很好吃的。”明寶珊道。
明寶錦小聲?道:“姐姐們說了不算。”
周束香已經咬了一小口,外層的糯皮透出一股奶香,內裡的碎碎炒料一時分不清放了什麼,只的確有一股很鮮明的擂茶味。
秦臻算個嘴刁的了,咬了一口,又咬一口,把餘下那半個塞嘴裡又細細嚼了嚼,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慍怒來?。
她拿起桌上的一碟糯米糰扔給茶博士,道:“叫二廚好好吃一吃明小娘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