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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客,就如那位孀居卻愛郎不斷的?周夫人?,每逢換季都要在明寶珊手上做一兩件衣裳,但製衣這活計是催起來要人?命,不急的?時候又閒得打晃。
臨街的?鋪子惹眼,這幾日朱姨和衛二嫂陸陸續續在換店招、掃塵,時不時就有人?來問上一句,“做什麼買賣的??”
蘭陵坊就是女工多,一聽說是製衣,就有不少人?來見工。
只這新鋪子養得住客人?才是最緊要的?,哪裡就用得上那麼些女工了呢?
朱姨心想著迎客算賬有她,霜降跟著明寶珊都成個能裁會繡的?熟手了,藍盼曉又是一個刺繡好手,這便是有三個人?了。
衛二?嫂的?針線活雖是糙了些,但能攬下一概粗活,教她熨了一回衣裳也就會了。
不過朱姨也沒有將話說死,笑?道:“長工倒還不缺,但若有活,也可以同你一件一件算。”
說著她拿過一個繡繃,讓那人?試一試針線活,若是可以,就留下姓名住址備用。
明寶珊每件衣裳都是精作,給小娃娃裁縫遮襠布的?那種?手藝可不成,朱姨垂眼瞧著那針腳,心裡已經落了一個‘不用’,面上只笑?笑?,好言好語地將人?送走了。
“二?娘子真是織女下凡吶。”
朱姨循聲看過去,就見是衛二?嫂拆開?了一個大包袱,被最頂上一件襦裙的?配色和刺繡美得不敢伸手碰。
她的?手其實已經是洗過的?,但又去後頭洗了一回,用腰裙擦乾了之?後嫌腰裙髒,又去洗了一回,甩著手等風來吹乾。
朱姨見狀哭笑?不得,道:“這件算什麼貴重的??貴重的?那些我?讓她開?業那日再拿來,這不過是她用碎布頭拼出來的?一件襦裙,因都是染色又正又濃的?好布,所以不捨得丟,也是我?
女兒?眼光好,做成這拼色裙更是別?具一格,而且就算多穿幾年褪了顏色,素淡也有素淡的?韻味。”
“您這客人?還沒來呢,買賣詞真是張口就來了。”衛二?嫂忍不住誇朱姨,“你們家?的?人?吶,還真是各有各有的?本事,要我?說,就是要念書哩,就是要見世面!”
等明寶清有空認認真真來到明寶珊這間?成衣行瞧一瞧時,這鋪子已經開?業近兩個月了。
鋪子的?門頭很低調,簷下只蕩著一條長長的?緋色披帛,走近了才瞧見一塊手掌大的?小木牌上寫了‘明氏成衣行’幾個字。
店面的?格局看起來同別?家?有些不一樣,明寶清走了進去,迎面就蕩來一股好聞的?香風,櫃檯很窄長,後邊全?是各種?布帛繡片,留出的?地方很富裕,但僅在窗邊擺了一張長榻,設了一座小茶几在榻上,朱姨正收拾著茶几上的?兩杯殘茶,應該是有客人?剛走。
“呀,大娘子來了?!”
聽到衛二?嫂這話,明寶珊的?聲音不知打哪冒了出來,很輕快地叫著:“阿姐。”
明寶清循聲找了一找,就見長榻正對面有兩架三折的?竹屏風,夏衫夏裙一件件只很簡單地掛在屏風上,輕薄飄動如各色雲霧。
那屏風的?摺頁縫隙裡瞧見抵牆靠著一張裁縫的?長案,明寶珊從那些翡翠裙石榴裳後笑?著走出來,胳膊上挽著一條柔軟的?半袖,這是客人?定下的?,已經付了錢的?,託她再改幾針。
“阿姐今日得閒了?我?聽四娘說,你在城外造風磑,好幾日不得見你。”明寶珊捱過來與她膩了膩,繞到櫃檯後將客人?的?半袖收好,又對明寶清講,“阿姐來,我?給你做了一件新裙。”
“我?有新裙。”明寶清話說半句就被明寶珊掩了口,“不許講這樣的?話,我?就要給你們做裙做衫的?!況且這也不是夏裙,是秋裙了。”
給家?人?做的?衣裙她都收起來了,免得叫客人?翻撿出來入了眼,硬是要買。
“藍姐姐今日不在嗎?”明寶清看瞧著她捧上來一條沙青柘黃交織的?花間?裙,笑?道:“這樣濃亮的?顏色?這料子是蠶坊新得的??”
柘黃濃得像落日,沙青明得像孔雀石,裙幅又大,非得明寶清這樣高挑的?身量才能架得住。
明寶清被明寶珊輕輕推了一下,才瞧見她示意的?方向還有三間?小室。
這小室原本是供大夫看診的?,如今改成了換衣裳的?地方,一間?小室是敞開?的?,也設了小小茶座,餘下兩間?掩了紗簾又垂了珠簾,瞧著很雅緻私密。
“藍姐姐拿了活計家?去做了。文?先生有幾天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