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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應的壽材壽衣都是禮部提供的,非常優厚,但送葬那日明寶盈聽見明寶清說,這些?東西煮一鍋再怎麼豐盛,就跟沒放糖似的,看起來好吃罷了。
此時鄭三?娘瞧了眼對面窗子裡林十三?郎,也似他一般端端正正坐下來,肅著?臉翻看起歷年來的簿冊來。
老主事在度支司裡待了太久,很多地?方都留了他的痕跡。
書案上的那把算盤一粒粒算珠都是油光水亮的,但有?幾顆因為因為經常被撥來彈去,所以都崩碎了。
座椅上的蒲團是他夫人一針一線縫的,水房裡還?有?他的存茶,就連這屋子裡,好像都還?有?他的影子。
明寶盈坐在戶部與兵部之間充作隔斷的小花圃裡,這裡沒有?凳子,只有?一塊平坦的大石頭。
春天了,小蔥翠翠綠,紫蘇似暮山。
這小小菜地?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小蔥和紫蘇有?點亂糟糟的,冬時掉落的種子被風吹遠了些?,這兩樣老主事種來調味的香料原本只在一隅,可如今,就連大石旁邊都冒出來了一株紫蘇。
它?挑的位置不好,陽光不足,所以小小一株,看起來瘦兮兮的,葉片泛著?紫。
明寶盈垂眸瞧著?,嘴裡嚼著?公廚滋味寡淡的午膳。
牆壁上的窗子裡走過一個人,他停住腳,站在鏤空的花窗前看明寶盈。
花窗邊有?一株樹,長在兵部這一頭,繁密的枝葉卻有?大半都延到牆外去,像是一叢屏風。
在明寶盈沒有?看見他的時候,他靜靜站著?,看了她許久,見她吃完了才出聲?。
“三?娘。”
明寶盈抬起頭,站起身,走到綠幕前撩開了幾縷枝葉才瞧見他,微微笑道:“吃過了?”
“我那還?有?些?點心,墊墊肚子就行了。”
兵部因為駕部司犯下大案的緣故,一應門衛封禁還?沒撤,原本連同戶部和兵部的那扇角門還?鎖著?,孟容川若要?過來,要?出兵部官署再進戶部官署了,等他繞上一大圈,明
寶盈也該回去了。
兩人就隔著?花窗說了說話,聽見腳步聲?明寶盈一轉頭,從藤葉的縫隙裡看見戶部司的外郎熟門熟路地?走進來,薅了一把紫蘇就走,又過了不一會?,倉部司的主事也腳步輕快地?小跑了進來,蹲下來擇了兩根蔥。
他們都沒有?看見藤樹後的明寶盈,只孟容川一個人瞧見了她面上泛起的柔和笑意,像陽春三?月裡新發的柳芽一樣朗潤。
“看來老主事的小菜圃是能留住了。”明寶盈回首笑道。
孟容川輕輕一頷首,道:“是啊。”
“兵部進了幾個人?”明寶盈問,“我瞧你近來更忙了,可是忙著?調教呢?”
“進了十二人,哪裡調教得過來了呢?所以我先前在朝上提請,讓駕部司裡某些?官員以戴罪之身回到官署移交事務,屆時可以在量刑上稍稍寬容一些?,已經得到聖上的允准了。”孟容川道。
“難怪駕部司那幾位官員的判罰遲遲沒有?下來,你這也是個法子。”明寶盈讚許道:“你再熬一熬,我瞧著?能升一階了。”
孟容川笑了笑,道:“即便如此,也是山中?無老虎罷了。”
“怎麼不說時勢造英雄?”明寶盈道,“你到底是接住了駕部司的架子,庫部司的差事也擔住了。”
“不過是出苦工罷了。”孟容川道。
明寶盈輕輕哼了一聲?,抱臂背過身去,嗔怪道:“總是妄自菲薄的,聽多了也煩。”
孟容川有?些?赧然?,想了半晌,輕聲?說:“那就說,我,我也是厲害的。”
明寶盈笑了起來,抬眸看他,說:“還?有?呢?”
“也是樣樣都懂一點,算得上眼明心亮,也沒那麼木訥呆愣,上官下屬都能應對的。”孟容川又道。
明寶盈聽得眼眸彎彎,盯著?他細瞧了一瞧,道:“這還?差不多。”
又過了三?兩月的功夫,駕部司的人手也組齊了,原先那些?犯了事的官員也就用不上了,該流放的流放,該貶斥的貶斥,孟容川升任了庫部司的郎中?,他原本的上官則平遷到了駕部司做郎中?,這樣一來,上司下屬倒是平起平坐了。
雖說在駕部司官員的隕落中?得以升遷的人不只孟容川一個,但他本來就是新進的兵部,在外郎的位置上坐了一年就升成郎中?了,當然?算是迅速,旁人只怕坐十年都不一定能跨這一步。
他有?尚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