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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雞蛋本來也換不了多少,更別提還要算上人家的腳力。
藍盼曉展開絲線,發現有不少褪色痕跡,知道店家是見遊老丈不懂針線,所以拿了舊貨給他。
“我就說怎麼會給青綠這樣好的顏色。”
她嘆了口氣,不留神足邊踢到水盆,急忙輕跳躲開晃盪出來的水。
茄子和乳瓜的種子似乎還被搓洗過一道,看起來飽滿乾淨了許多。
‘四娘這丫頭什麼時候泡的種子,我都不知道。’
屋裡雜活很多,沒了下人,事事要自己動手,藍盼曉沒那麼多心思在明寶錦身上。
藍盼曉蹲下身,掬起一小捧種子細看。
茄種大多是圓圓的,黃黃的,扁扁的,看起來像小小的油炸蠶豆片。
乳瓜種則纖長一些,像籽肉很乾癟的瓜子,並不誘人。
藍盼曉真有點懷疑這些單薄的種子,真能長出濃紫的茄子?或者翠脆的乳瓜?
眾人陸陸續續也醒了,明寶盈隱約聽見朱姨和明寶珊在小聲說著什麼,等她出去的時候,她們又都不說話了。
明寶錦也醒了,已經穿好了鞋襪,揉揉眼,衝明寶盈伸出手。
“阿姐幫我梳頭。”
明寶盈將她抱下來,側坐在門檻上,琢磨著給她梳個雙髻,用一根綠布條纏得緊緊的,跳啊蹦啊都不容易散亂。
明寶錦摸索著用手指鑽進發縫裡,勾出那一縷扯得太緊的頭髮,拯救了吊高的眼,伸手抓抓髮髻,又貼近明寶盈的臉,用她的眸子當鏡子,滿意地轉轉腦袋,笑道:“好看呢。”
明寶錦抬眸瞧著明寶盈發頂的單髻,道:“阿姐給自己梳的好簡單。”
“只有這單髻利落,其他的我不會反手梳。”
明寶盈雖的吃喝用度雖比不得嫡姐闊氣,可貼身伺候的婢女、嬤嬤也有四五人,她哪裡用得著自己梳髻?
更何況林姨梳髻的手藝很好,明寶盈的樣貌在姊妹之中不算出挑,她對妝容首飾也不上心,唯有髮髻回回都很精緻,與她的氣度和衣著相襯,林姨就是個很要體面的人,也喜歡女兒端正,但現在麼,她蓬頭垢面也無所謂。
藍盼曉坐在庭中琢磨花樣,聽明寶盈問明寶錦,“沒柴了,我,我要去後山拾些,小妹在家還是跟我一塊去?”
明寶錦蹦躂過來,揚著手要和明寶盈牽牽。
明寶盈又望向藍盼曉,藍盼曉知道她的意思,說:“林姨我看著,你去吧,小心些,別往山裡進了。”
今日算得上晴暖,山往遠了看有綠意,但走近了,卻顯得衰褐而禿敗,冬原來還殘留得這樣深。
山腳下現成的柴火都已經被人揀完了,不過還有幾棵纖細的柴木還立在緩坡上。
明寶盈帶著明寶錦走上前,很猶豫著摸出柴刀來,十分笨拙地衝樹上砍了一刀。
她第一下就使了很大的勁兒,一點都沒保留,力道反震得她雙手發麻。
明寶盈鬆開手,看了看掌心,又看了看嵌在樹裡的柴刀,咬牙拔了出來,再一刀卻沒那麼好的準頭,根本劈不到原本的口子上。
她扔下柴刀,索性把自己掛在了樹上,想把樹枝墜下來。
明寶盈雖恬靜,卻也有執拗的氣性。
明寶錦蹦跳起來,“我也要玩!”
明寶盈先把她抱起來,抓住了樹幹,自己也蕩在上頭。
晃來蕩去,樹枝彈上彈下,就是不斷。
“這什麼樹?怎麼這麼有韌性。”明寶盈蹬了蹬腿,很費解。
“不知道啊。”明寶錦愉快地晃著腿。
明寶盈掛在高處,望向田中一點一點的人,覺得自己離他們亦遠亦近。
“小妹,那天去天香莊二舅母待你和大姐姐的態度如何?”明寶盈忽得問。
“好呢,我還吃了一碗胡桃瓤幹棗甜羹。”明寶錦認真地想了想,又道:“不過,帶回來的那些吃食是六舅母瞞著二舅母給我們的。”
“如此?”明寶盈不知在想什麼,輕道:“眼下是二舅舅掌家,隔了房也隔了心,人之常情。”
“三姐姐是在擔心米吃完了嗎?”明寶盈又問。
“總是會擔心的,米吃完了怎麼辦,柴燒完了怎麼辦,錢用完了怎麼辦。”明寶盈正說著,‘咔啦’一聲,樹枝斷裂,兩人齊摔一個屁墩。
明寶盈腳尖能夠得著地,只是因為沒站穩所以才摔了。
明寶錦直接掉下來,摔得慘些,她揉著屁股站起來,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