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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往家中奔去。
小桃哪夠那麼些人吃呢,擺在桌上的時候就顯得更是小小一點?了。
藍盼曉拿著刀對著小桃比比劃劃時,明寶清正在水房裡?努力往自己臉上頭髮上搓著草木灰,現下她看起來比原先更像一隻掉進灶灰的小貓了,但溫水一衝,白膚畢現。
草木灰洗過的肌膚乾淨得有些發澀,明寶盈端著一小碗的瓜藤水對她招招手道:“阿姐來,坐在蒲團上,仰在憑几上,我給你塗臉。”
明寶清聽話照做,輕輕合上眼,一時間只聽見風和家人們的笑?談聲。
竹簪被明寶盈輕輕抽掉,溼發被她攥了又?攥,才散落下來。
明寶盈點?著瓜藤水往她臉上塗,像在描一個泥胚小人一樣仔細。
瓜藤水滑溜溜的,很清爽,明寶清覺得舒服極了,只聽老苗姨笑?道:“夫人這是用刀在桃上雕花呢。我就不吃了,切大點?吧。”
明寶清正要說?話,就聽明寶錦道:“不成,大姐姐說?了,人人有份,吃了桃,我把核給種了,到時候年年有桃吃。”
明寶清安心躺著了,過了一會?子,小小的一瓣桃被喂進了嘴裡?,她含了一會?,嚼了嚼就嚥了。
“好好吃啊。”明寶錦在她耳邊高高興興地說?,口中轉瞬即逝的桃香又?因為明寶錦這句話而回來了。
明寶錦就算沒吃桃也是高興的,因為明寶清帶了一匹馬回來。
除了嚴觀那匹絕影外,不良人騎的馬都是公家的,比拉貨的駑馬要好一些,但資質也很有限。
看眼睛就能看出來,這匹黃鬃馬的目光要呆一點?,沒絕影那麼靈光。
但當明寶錦把自己拿著的半個甜瓜往它嘴裡?喂時,那馬兒?的眼神?一下就變得活泛了不少,‘噫噫’叫了起來,聳動著鼻孔開始嚼。
明寶清帶馬去水邊吃白茅草的時候,也帶上明寶錦去溜了一大圈。
白茅的花苞早就過了能吃的時候,絨花柔順潔白,蓬軟如雲。
馬兒?低著頭,努力把泛甜的茅根卷出來吃個痛快。
明寶錦在馬背上趴了一會?又?直起身子望不遠處,馬兒?邊走?邊吃,明寶清牽韁繩走?在一旁,看著白茅花出了一會?神?,伸手摘了一大捧讓明寶錦抱住。
她們出來的早,但眼下日頭漸漸熱了,曬得後頸和頭頂都發燙。
明寶清估量著馬兒?吃得差不多了,上馬就要回去。
路過孟家的田畝時,瞧見好些佃農都在裡?頭忙活著,明寶清只認得給他?們扔過幾回柴的三?兄弟,見他?們其中一個叫黑大直起腰,對另兩人說?:“今兒?吃點?水飯吧,過會?子還要熱呢。”
“成啊,拿前兒?晾好的飯幹一煮就行了。”說?話的這個腦袋大大的佃農叫黑三?。
另一個年歲最小叫黑蛋,他?比明寶清塗了桐油還要再?黑上幾分,但與之前相比,明寶清居然覺得他?似乎還白回來了一點?點?。
黑蛋笑?出一口白牙,道:“老東主做的乳瓜鮓和糟雜魚真是跟我娘做的一個味,佐了水飯一送,沒比這更美?的了。”
細看之下,他?們仨除了一樣黑以外真是再?沒一處相似的,明寶清瞧著他?們滿足的笑?容,問明寶錦,“咱們今兒?是不是也吃水飯?”
“嗯,但同他?們那個做法?不一樣,老苗姨昨晚上就做好了的,粟米湯裡?加了一瓢新蒸的米飯,蓋上燜了一晚上,我早上吃菜團的時候,老苗姨偷給我嚐了一點?點?,酸酸甜甜的呢。”
明寶錦捂著口笑?起來,明寶清也笑?,只忽得聽見田裡?三?兄弟與別個田頭的佃農罵了起來,一會?的功夫就開始彼此推搡了。
這種熱鬧還是別看為好,可馬兒?已經站在了隴上,細細的田埂沒有調頭的餘地,明寶清想使這黃鬃馬像絕影那般退出去,可這馬又?聽不懂人話,明寶清試了一試,只差點?沒一馬腳栽進田裡?去,她只好硬著頭皮讓馬快快往前頭去。
但怕什?麼來什?麼,明寶清從鬧架的人群中過,就聽人道:“小娘子,上這裝相來了?”
說?話的人生得了張能吞天的闊口,明寶清不認得他?,可人家卻?曉得她,嘴角只差咧到耳後去,恫嚇道:“要踩踏我這田埂了,漏了一點?水我就叫人上你家算賬去。”
“你這死狗!這田壟是硬土,塌個屁,你以為像你,軟泥一灘!”黑蛋跳上田壟,叫罵道。
黑大信手在黃馬臀上拍了一記,道:“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