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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扭臉看她。
回家的路上,倆小孩一直在偷偷打眉眼官司。
明寶錦眨眨眼,遊飛努努嘴;明寶錦皺皺鼻子,遊飛搖搖腦袋。
“當然算偷。”明寶清忽然出聲,像是給自己判了罪責。
倆小孩頓時安靜了,不敢搞什麼?小動作了。
“不算不算。”遊飛小聲嘀咕,見明寶清瞟自己,他又抬高了些許聲音,斬釘截鐵地道:“算劫富濟貧。”
明寶清忍不住輕笑?,道:“你啊,總能說?通一番道理?。”
“本來就是嘛。”遊飛越說?越有底氣,道:“就當是風颳來的,鳥叼來的,馬蹄碾來的。婆婆丁的種子會飛,蒼耳的種子帶刺,種子生?性就想四處跑,人是拘不住它們的。”
明寶錦不住點頭,道:“馮叔不是也把?白菘、波斯菜和茴子白的種子帶出來了嗎?”
“啊,那些種子。”難得見遊飛捂上了嘴,小聲道:“我翁翁說?等秋日裡有了收成再謝謝你們。”
這油滑小子剛還說?種子長腿四處跑,但明寶清給他的那點菜種子,他和遊老丈也是偷偷摸摸種在屋後?頭的。
馮叔帶來的種子畢竟太少,兩家一分就不剩了。自顧不暇,哪有兼濟天下的善心呢?
小院屋前屋後?都重?新整了地,明寶錦把?白菘種在前院,把?波斯菜和茴子白的種子種在了後?頭。
白菘雖稀罕,但初生的芽葉瞧著和尋常菘菜沒什麼?不一樣?,只是口感更好罷了。
這兩日她和老苗姨盯雞好似盯賊,生?怕它們偷吃了種子。
明寶盈昨個晚畔才?從城裡回來,走了半日,又連著幾日抄書費精神,她生?睡了一夜又半日,起來時瞧見林姨坐在她邊上,捧著那本《開蒙要訓》在看。
林姨不太識字,但偏就這一本她還認得,因為明真瑤滿五歲時正要開蒙,備好的書冊裡就有這一本。
“阿姨。”明寶盈輕喚一聲,正想把?書抽回來,林姨卻忽然摟緊了書,笑?著看她,“你見到阿瑤了?”
林姨好久沒有這樣?對明寶盈笑?了,那一瞬,明寶盈甚至以為自己在夢裡。所以等明寶盈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點了頭。
“他好不好?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他?”林姨欣喜地問。
明寶盈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咽刺,“好,次兄護著他呢,只,只是他們不大能出來。”
明寶清和明寶錦此時走了進來,想要尋那本書。
林姨對身後?的響動充耳不聞,滿眼失落地問:“我兒,你怎麼?尋到你弟弟的?”
明寶盈看著林姨眸中神采,實在不忍這種光芒退滅,嚅囁說?了個謊,“他,他叫司農寺分至學寮做灑掃的活計了。”
對上明寶清不解的目光,明寶盈垂下了眼眸。
饒是這樣?,林姨還是露出了頹然的表情?,片刻後?又追著明寶盈問:“我什麼?時候能見他?”
“學寮也是官家地方,不好進的,等我攢些錢,再做打算。”明寶盈柔聲寬慰著林姨,伸手緩緩將《開蒙要訓》從她懷裡抽了出來。
明寶清接過那本書,沒有當著林姨的面再問什麼?問題,就與明寶錦一道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明寶盈也走了出來,有些侷促地在明寶清身邊坐下,看著她蘸水在一塊平整石板上教明寶錦寫?好一個‘真’字。
“我剛睡醒,糊里糊塗的,被阿姨一問,竟順著她的意思說?見到三郎了,還說?瞎編了一通,說?三郎被司農寺分到學寮裡做奴僕了。”
“賤籍奴隸若沒有打通關節的,哪有這樣?好的去處,學寮裡的下人大多是清白身,或是色役充任,或還拿月錢呢。”明寶清看著明寶錦筆下的‘真’字慢慢落成,微微蹙眉又道:“雖是扯謊,可怎麼?會忽然想到說?是去學寮裡做奴僕?”
明寶盈猶豫著沒有說?話,明寶清也不催她,半晌後?才?聽她道:“許是因為在城中看了一張佈告,上頭說?聖人要開辦女?學,所以記著了。”
“女?學啊。”明寶清輕嘆一聲,道:“聖人登基,於女?娘來說?還是有些好處的。小妹,寫?個‘女?’字我看看。”
明寶錦忽被抽查功課,連忙蘸水寫?‘女?’,一寫?出來她就苦了臉,怎麼?扁扁矮矮,像是肩負千鈞,不堪重?壓?
明寶清被這個難看的‘女?’逗得笑?了一聲,握住明寶錦的手助她運筆。
“女?之一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