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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眨眼遮掩過去,道?:“我求了姜阿兄好久他才肯帶我進?去的。”
“採的多嗎?”明寶錦問。
“還行?吧。姜阿兄分了我一些。”遊飛笑了起來,轉身?讓明寶錦看他揹簍裡的一些藥材。
明寶錦看不懂那些藥材價錢幾何?,視線往下看去,落在遊飛破破爛爛的波斯褲和赤腳上,傷口就不提了,明寶錦這?些時日就沒見過遊飛腿腳上沒冒血的時候。
“後天是不是去納糧呢?大姐姐還要進?城去給我阿兄還有衛二叔寄鞋和縕袍,一起去吧。”
遊飛趕緊點頭,明寶錦又道?:“你的鞋呢?我看姜阿兄進?山都是有綁腿的,你怎麼不弄?”
“鞋穿爛了,爛得沒辦法補了,就扔了。綁腿也綁了,但是不夠緊,都鬆掉了。我頭一次不知?道?,下回我就知?道?了。”
遊飛沒覺得這?有什麼,翹起腳板一看,一條肥螞蟥吃得正歡,他居然沒留意。
“呀!”明寶錦叫起來,遊飛舉起一隻手擋著她眼睛,另一隻手則在螞蟥鑽咬的邊上重重拍了幾下,螞蟥就掉下來了。
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應是處理過不少次了。螞蟥咬過的傷是個三角口子,還冒著血。
明寶錦抓下他的手,從驢背上滑下來,道?:“你騎上來,我帶你回家讓苗姨給你弄弄,別?讓你翁翁看見了。”
遊飛翹著腳,跨騎著小毛驢,乖乖跟著明寶錦回家去了。
大家都是好些天沒見遊飛了,老苗姨弄了些皂莢煮水給他浸腳上的口子,翻了翻他那一簍子藥材,道?:“好些黃精呢,倒是能賣幾個錢。”
遊飛沒說話,他已經靠在憑几上睡著了。
接下來兩日,遊飛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待著,跟遊老丈一道?搓搓麻繩,也養養他那雙爛腳。
因為明寶清弄出來的那一個搓繩的搖車,遊飛的手掌終於?是沒像去年那樣破了又爛,麻繩做得又多又快。
遊老丈算了算自己種的麻,覺得都不夠他打發時間的,揹著手又出門去拔野麻了,早早的漚上,晾好了,等到天寒地凍都不好出門的時候,貓在家裡搖啊搖,他覺得還挺美。
因此,老苗姨說:“小青鳥像誰!?還不是像你,閒不住的老東西!”
遊老丈是閒不住啊,他要耗幹自己?的老命給遊飛掙下錢來,吃喝穿衣,他恨不能連著娶媳婦養重孫的錢都攢下了。
他只是一個糟老頭,雖生在皇城邊上,跟那些住在山窩裡不知哪朝哪代的人相比,他也算開闊了眼界,但每每遇上與官字沾邊的事情時,他還是禁不住的害怕,更別?提他兒子兒媳還折在那上頭。
萬年縣一向於?東渭河畔開場收繳皇糧,明寶清的驢車上只夠負載遊家的糧和姜家的糧,算上幾個人的話,就不能再多了。
遊飛趁勢讓遊老丈別?去,說會?累著驢。
遊老丈原本?不肯,但陶家、周家都是一道?去繳糧的,同鄉人多,而?且明寶清也說會?看著遊飛,他想了想,往後的路總是要遊飛自己?走的,就點了頭。
姜家去繳糧的是姜小郎,這?種事就要性子稍微‘渾’一點,或者‘硬’一點的人去辦,不至於?被兩個口的官字一震,自己?姓什麼都答不上來了。
眼前,這?個正小心翼翼展開麻布袋的口子的郎君明寶錦並不認得,但姜小郎同他打了招呼,喚他劉阿叔,好像也是青槐鄉上的人。
他攏著袋口,確保每一粒穀子都進?了官斛,沒有一粒會?蹦出去。
劉阿叔倒完了,還拎著麻布袋的兩角抖了抖,小吏拿出塊板子一刮平了谷糧的尖堆,對著官斛內的計量比了比,堪堪夠上那戶要交足的米數。
明寶錦踮腳看著,都忍不住替那位面色蠟黃的郎君鬆口氣。
隨即,悶悶的刺破聲響起,斜削的長竹筒深深戳進?量米的官斛之中,小吏垂下手去,一握那挑出來的谷糧,皺眉道?:“太潮!不收!”
劉阿叔本?就一副骨瘦嶙峋的樣子,像是多病之人,聞言當?即跪到在地,哭求道?:“官爺,官爺,求您抬抬手,抬抬手。”
小吏見多了這?樣的人,根本?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說,就讓人把他拖下去。
明寶錦後退一步,掩在明寶清身?後,輕聲問:“阿姐,他們要把他怎麼樣?”
“暫時不會?怎麼樣,若繳不出來,自有鄉長、里長去要。”
“要是今年的糧實在不夠呢?”
“用其他東西來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