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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
‘怪’字沒有寫完,筆被人奪取了。
方時敏歡快地繼續寫,‘隴右軟兒梨鮮食綠硬酸,腐食軟香甜,漿汁似蜜,甘美賽葡萄!奇哉!奈何驛丁拒送鮮果,汝等不能一嘗,實乃憾事!’
寫到此處,明真瑄又奪回了筆,寫著衣物俱已收到,一襖兩袴兩鞋一褥,又寫自己愧對姊妹繼母阿姨,身為兒郎,未能留下保護她們,卻還要她們在艱難生計中節省錢財,擠出精力?來?照拂他。
明真瑄寫到難受處,明顯看得出筆墨滯澀,因此又被方時敏趁機奪去,添了一句,‘汝兄慟哭不已,正以頭?搶地,捶胸似狒狒!’
‘並未!’應該是嫌塗抹了不好看,明真瑄只是在後?面義正言辭地補了二字,以說明自己沒有哭成那個鬼樣子?。
接下來?,就是方時敏寫的內容了。
她說自己進?了越騎,有了一匹很漂亮的棕馬,比明真瑄那匹灰馬更聰明,衛二郎雖也進?了越騎,卻因箭術欠缺,只做了傔旗。
她又說自己和四娘都很想念方大娘子?,也很想念殷初旭和殷惜薇,希望他們都好,不要為她們擔心。
她還說自己收到了護膝護腕,但沒有收到信中提及的衣袴,是在途中弄丟了,還是沒有寄出來?呢?
“給敏兒的護膝護腕是跟著阿兄、衛二郎的衣袴一個包袱寄出去的,衣袴的話,”明寶盈回憶著,說:“方姐姐那時候還沒做好,是過了幾日,同肉脯一起寄出去的。”
明明是滿紙的好訊息,可明寶盈的表情卻越來?越難看,像是忍著噁心般說:“護膝護腕是寫了衛二郎的名,衣袴是寫的方五郎。是殷家,殷家人發覺了方姐姐給敏兒寄東西,他們不情願了?就,就把她逼死?了?”
明寶清一把捂住明寶盈的嘴,將她摟進?法?雲尼寺裡。
在嫋嫋佛音中,明寶清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模稜兩可。
“也未可知?啊。”
明寶盈被明寶清按在榻上?,她無力?地靠著憑几,喃喃自語說:“如果我不進?靜寧觀的話,如果方姐姐她沒有敏兒的訊息,她也就不會?想著給敏兒寄東西,那她現在就還會?活著。”
明寶清哀傷地看著她,道:“你要這?樣想嗎?那也可以,只是你要記得,往後?連方姐姐的份一起活。”
她說著,把一個黑沉沉的罐子?擺到明寶盈膝上?,明寶盈趕緊捧住,眼?底泛起熱意來?。
那是方時潔送給她們的豆豉,也是唯一帶出來?的一罐豆豉,杏仁花生都放了。
“我帶了些油紙,咱們把這?些豆豉都包起來?,一份一份分好,也方便敏兒、柔兒吃。她在隴右軍裡靠扮做方五郎活命已經很苦了,方姐姐的死?能瞞就瞞吧,往後?給阿兄做什麼?,都給她們添上?一份就是了。豆豉咱們也會?做了,以後?每年都做,她年年都能吃到。”
明寶盈點頭?的時候,眼?眶裡的淚被晃了出來?,濺在陶罐上?,很快就沁了進?去。
油渣糖餅
時隔一月, 明寶盈再度坐在學堂裡,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假長了容易心思渙散,再說了, 除了明寶盈以外, 學堂也沒幾個人真把這授衣假當?做授衣假, 認認真真在家裡做了一個月的針線活。
她們談論的是?出遊登高, 賞菊飲酒。
沈十四娘點?了點?明寶盈的肩頭,問:“你做了什麼。”
明寶盈說:“衣裳衾被。”
沈十四娘‘嘁’了聲?,但?還沒說話?, 就見桌側靠過來一個人。
“還用得著你自己動手啊?”秦五娘做出一副小心翼翼, 不想傷到明寶盈的樣?子,出聲?詢問,“你們家從前犯了那麼大事, 你怎麼還敢進女學啊?”
沈十四娘大體知道明家的事, 但?從來沒問過。
她瞧了秦五娘一眼, 也饒有興致地看向明寶盈。
在那一個月的假期裡, 秦五娘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明家的往事,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特地來問明寶盈。
“你才知道啊。”明寶盈輕描淡寫地說。
秦五娘面?色一下垮了, 明寶盈又添一句, “我還以為大家早都議論過了,沒叫上你一起嗎?”
沈十四娘有點?想笑, 周束香眉頭微蹙。
秦五娘拂袖而去,怒道:“你有什麼可狂的!”
她這一聲?略高了些, 也與?她平日逢迎諂媚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