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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和女人的臉沒太大的區別,也是說變就變的!
方才還是黑雲遮天,傾盆大雨,一洩如注,可不到區區半個時辰,便雲開霧散,陽光普照。
不過短暫的一場陣雨,好處也不少,至少在這最炎熱的正午,為這片化身成為火爐的天地,帶來了一絲涼爽,讓大地之上頂著炎炎烈日掙扎前行的萬物生靈們,帶來一絲喘氣的機會。
寬闊的官道之上,因常年車馬的碾壓,再加上剛剛過去的大雨,也不免多出了一個個盛水的淺坑。
車軲轆轉動和馬蹄聲由遠而近,漸漸變得清晰,一輛頗為簡樸的兩輪馬車出現在官道之上,馬車的前面,開路的是兩個身形頗為高大的護衛,,身穿蓑衣,頭戴斗笠,腰間跨著長刀,馬車後面也是同樣打扮的四個護衛,馬車的兩側各有一個小廝,駕車的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漢子,身形瘦弱,十指修長,佈滿了老繭!
馬車之內,一個年近雙十的俊秀少年,身穿儒衫,青色的絲帶豎著頭髮,左手撐在一個深色的木箱之上,掌心撐著腦袋,身子斜斜的靠著車壁,呼吸均勻,身子隨著馬車的顛簸起起伏伏,腦袋也搖搖晃晃的。
若是柳白在這兒的話,定然一眼就能認出馬車之中坐著的這個年輕人,那個身據浩然正氣,在破廟之前一言便擊潰了狼妖妖身,老持沉穩的年輕書生張瑞,那個十八歲的舉人老爺。
雖是暴雨剛過,但此時的官道之上,除了這張瑞一行人之外,也有零星的一些趕路的旅者,或三三兩兩,或獨自一人,至於那些個帶著貨物車馬的商隊,卻也有那麼幾個。
張瑞一行不過九人一車,在這寬敞的官道之上,不上不下,最多惹得路人多瞧兩眼罷了,並不怎麼惹眼。
約莫又行了兩刻鐘,在車內小憩的張瑞忽然被繁雜的交談聲吵醒,睜開惺忪的眼睛,伸手拉開車窗之上的簾子,探頭望去,入眼的,是一個擠滿了人的茶棚,四周的空地之上,還停滿了車馬,上面滿載著貨物!
“公子,您醒了!要不要喝水!”馬車之旁的長柏注意到視窗的張瑞,一邊伸手準備解下腰間懸著的水壺,一邊問道。
張瑞擺了擺手,表示拒絕:“還有多久能到金陵?”聽著耳旁自茶棚之中傳來的繁雜交談之深,近五六種不一樣的地方話,張瑞已經確定金陵就在眼前,此時此刻,饒是老持穩重如張瑞,心中也不禁有些期待起來。
長柏笑著答道:“公子,還剩下大概三十里路,再一個時辰便能到!”
輕輕應了一聲,張瑞卻忽然說道:“把水壺給我吧!”
小廝長柏雖然不知自家公子為何突然又朝自己要水壺,但是公子的決定永遠都是對的,他只需要聽從,然後照辦就好了!
上好的鹿皮做成的水壺,鼓囊囊的還剩下大半,張瑞接過水壺,扒開塞子,直接仰頭對著水壺喝了一大口!
一行人沒有停留,一刻未停的直奔著府城金陵而去,似乎是感受到了張瑞的心情,幾個護衛和小廝還有趕車的漢子,前行的速度不禁都加快了幾分。
官道之上來往的人也越來越多,可容納四輛馬車並排而行的寬敞官道卻一點都不顯得擁擠。
馬車之內,張瑞那張臉依舊古井無波,沒有絲毫變化,可眼睛當中卻多出了幾縷其他的清晰,似回憶往昔,似期待未來,又好像都有。
從馬車的一角,一個深色箱子的上方,張瑞將一個長條形的小匣子拿了起來,匣子瘦而長,通體由檀香木製成,上面刻著一一棵栩栩如生的勁松,光是這個匣子,便價值數十金。
匣子被開啟,可裡面放著的東西卻不是什麼稀奇的寶物,而是一柄大街上面隨處可見的摺扇,那些個自詡風流的讀書人不論寒暑都喜歡拿在手裡的摺扇。
摺扇的扇骨非金非玉,不過是最尋常的竹片,可張瑞卻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把它從匣子裡面拿出來,攤開扇面。
冷冽俊秀的臉龐之上浮現一絲笑意,看著手中的摺扇,看著摺扇之上的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張瑞有些失神!
“君子立世”
君子立世,當謹言慎行,秉持本心,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君子坦蕩蕩!
腦海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張瑞的腦海之中,意氣風發,頂天立地,何其壯哉!
“傅師,重元來了!”
口中發出喃喃低語,張瑞將摺扇合攏,卻並未重新放入匣子當中,而是直接合上了匣子的蓋子,將其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