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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認為我們現在深陷一場綁架和黑勞工案。
從黑湖開始,持光者的分組儀式,到四號基地,都籠罩在犯罪組織的陰影之下。
某種勢力將我們綁來危險的處境中,讓我們面臨未知的怪物威脅,冒著生命危險替他們謀取利益。
光珠子,就是那個勢力想要獲取的資源。
大哥目前所有的調查都基於這個猜想,他想要蒐集證據,查出幕後黑手的資料。
等完成這個階段的調查後,他將視情況制定戰略,組織黑勞工逃脫或反抗。
他有很多備案計劃,“最壞的情況下,我們也要設法將訊息傳遞出去,等待外界的社會救援。”
我不擅長反駁人,所以聽完他的計劃後,我沒有發言。
大哥卻主動問我,“你怎麼想?”
於是我想了想,想起了清晨街道上被高樓截斷的漫天碎雲,雲層後並不耀眼的灰銀色天光,和四處漫逃的人群。
想起了那蒼涼得使人傷心的景象。
“最壞的情況下,或許已經不存在什麼外界和社會救援了。”
沉默中,小弟唐突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
“你相信基地?”大哥問。
“你以前做過黑勞工嗎?”我問。
“我看過社會新聞報道。”大哥直起身體,“你見過?”
“我見過別的。”我說,“我覺得,和這裡有些區別。”
我沒有十分把握。畢竟大哥說得很對,我們某種程度上的確失去了人身自由。
黑暗與怪物就像茫茫的野山,將我們鎖在這座基地裡。無論村長和護理人員的具體態度如何,我們都無法逃脫。
但很快,我們就不再討論這樣的事情了。
變故發生在我值班的時候。
集會所裡在場人數不多,一些人在等待換班。那三個人還沒到。我著手整理一堆亂糟糟的衣物散件,試圖從中找出一雙足夠結實的手套。
我正揪著那個很有希望的棉線手套指頭,試圖將其從糾纏打結的衣服堆中抽出來的時候,集會所裡響起一陣鈴聲。
我對那聲音很陌生,沒有立刻放在心上。但周圍人們說話的聲音都停了。我下意識抬起頭去看別人,礦工們面色陰沉,已全部站起身來。
然後,我在這份刻意保持的安靜中,聽清了從某條通道中傳來的,金屬門被砸爛的聲響。
有東西在過來。
往集會所來。
其他人似乎都知道要做什麼,他們安靜而迅速地,各自分散,將集會所中用於照明的那些光珠子都藏起來。
大廳一層層黯淡熄滅。
我幾乎沒怎麼考慮就立刻躲到了自己整理的那幾座雜物山後。黑暗降臨,我不再冒險移動,緊貼著雜物將自己蜷縮成更小的體型,我一手將鋸齒杆從皮帶中抽出來,另一隻手緊緊握著黑皮袋中的光珠子。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衝入了集會所。我聽到了物品倒地的短暫倉促聲音,七零八落,有時近,有時遠。
外來的生物在這座大廳裡肆意巡遊。人們藏身在黑暗中壓著呼吸。
那玩意或許曾靠我很近。我沒有聽到它的動靜,但雜物山突然倒了一堆。那些文具和衣服砸在我的身上,我一聲不吭。
被雜物淺淺掩埋起來,我反而覺得安心。
它們終於發出了聲音,像是幽靈的尖嘯,又像是猴子的笑聲,尖利地迴盪在大廳裡。
那聲音閃現各處,拖曳著長長的尾巴。
原本躲藏的人們像是得到了什麼訊號,開始動手反擊。
嚎叫。斷裂。雨聲。碰撞。
這些可怖的聲響中有明暗閃動。
某種生物在混亂的戰爭中碰到了我。我無法自制地顫抖著尖叫,本能地將鋸齒杆刺了出去。
被擋住了。有隻手掌像鐵一樣鉗住了我的手腕——是人類。
照明恢復了。
人們試探著放出光源,清點戰場,嘲笑自己的虛驚一場。幾具像是畸形小惡魔的生物屍體碎片散落在地上,瀉出耀眼的血液。身負能力的人們似乎並不懼怕這種怪物,他們懼怕的是別的。
我看向在黑暗中曾與我誤會糾纏的人,他有著一雙灰眼睛。
“放開我!”我咬牙切齒地說,我的手腕很痛,令我的聲音都有些變形。
他鬆開手,看著我,然後走開。
村長很快就到了,指揮著人們處理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