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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豁牙子這個故事過於詭異離奇,男孩沒聽懂,但是無所謂了,反正男孩認準了,老豁牙子二八妙齡時,一定也是美若天仙。那麼,她就該有一對三寸金蓮,如今雖然老了,老成老豁牙子了,可一個人再老,也不會把三寸金蓮老丟了吧,老豁牙子的小腳看上去怪好玩的,一雙棕子型小腳讓人不得不想起端五節,端五節就得有粽子。一想起香噴噴的棕子,男孩開始不停的咽口水了。
男孩並不知道,那些聽故事的女人們竟也不約而同地感到口渴了,都讓老豁牙子的故事給說癢了,渾身都癢。過了好一陣子,男孩的媽媽才嘶啞著嗓子說:
“一號大嫂,你可真會編故事呀!”
“唉喲,天地良心,這可不是我編的,七號大妹子,你要是不信,現在就牽來一頭叫驢,咱們仔細看看,看看驢鳥的上半截,是不是至今,也就是現在,那肉棍兒上還長著一對小肉贅兒。這兩個小肉贅怎麼來的,就是武則天的金簪變的。”
驢鳥上真生有兩個小肉贅兒?男孩要弄個明白。男孩名叫劉臣,天生有一顆強烈的好奇心。這會兒,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麼,自己為什麼要上吊,他把腦袋伸進繩套,衝老豁牙子作了一個鬼臉,然後縮回腦袋,迅速從門框上解下繩子,動作十分麻利,再也不笨手笨腳了。腦袋裡閃爍著三寸金蓮、二八妙齡、驢頭太子、驢鳥肉贅……
“喪門星,給我倒碗水來!”七號一聲斷喝。劉臣渾身一哆嗦,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凳子倒了,他也摔了個四腳朝天,趕忙翻身爬起來,進屋去倒水。牆根下,婦女們開始各自找水喝。老豁牙子坐在原地不動,笑迷迷地說:
“怪事呀,我這講故事的不渴,你們聽故事的,倒一個個嗓子眼冒煙啦。現在喝的哪門子水呀,等晚上,老爺們下班回家,你們一個個就不渴了!看看人家八號孫家的,人家光學文化,根本沒聽見我在說啥。”老豁牙子把漏風嘴笑成一個黑乎乎的洞。劉臣從屋裡出來,手上端著兩碗水。他先遞給老豁牙子一碗,然後把另一碗遞給自己的媽。
“七號大妹子,你家小臣多懂事呀。”老豁牙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劉臣一眼,由衷地說。
“操你媽的,喪門星!你想燙死我呀。”七號把一碗水潑到張明禮的臉上。劉臣閉上眼,甩了甩一頭一臉的水。他知道水並不燙,心說,看看人家老豁牙子,不正喝得有滋有味麼,喉嚨裡還發出一連串舒服的咕咕聲。
“一號大嫂,你是不知道啊,咱家這個小雜種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象誰。
“象我。”老豁牙子把空碗遞給劉臣,
“去,孩子,再給你媽媽倒一碗。”張明禮接過碗,返回屋裡,這回他可真倒了一碗滾燙的開水。他把碗往他媽跟前的地上一放,扭頭就跑。他知道這一碗水要是潑過來,非燙出一片大燎泡不可。劉臣跑出很遠,還能聽見後面呼天搶地的嚎叫:
“喪良心的,要害死我呀。喪門星哎,我白拉扯你這麼大喲,野種哎——剋星啊——你非把我剋死不可哎!”
二八妙齡、三寸金蓮、驢頭太子、驢鳥肉贅、、、、、、劉臣越跑越遠。他尋找叫驢去了。
劉臣發覺不對勁了。樓房區不但找不到叫驢,反而離叫驢越來越遠。找叫驢應該往郊區跑,雖然他還不知道草驢是母驢,公驢才是叫驢。但他知道郊區有驢,劉臣站在一幢幢樓房前發呆。我跑到這裡幹什麼?哦,這裡有個同學的外號叫叫驢。叫驢家住樓房區。
劉臣似乎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對樓房區的小孩有一種本能的仇視感。他不知不覺的就知道了樓房區和平房區的差別。樓房區的小孩從小上託兒所,然後上幼兒園,等到上學時已經會寫好多字了。他們不但會寫字,還會唱歌,跳舞。平時穿著整潔,彬彬有禮。玩的遊戲不外乎什麼“兩隻老虎”啦、“丟手絹”啦。他們掛在嘴上的童謠基本上就是“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三瓣嘴、紅眼睛,短短的尾巴乖又乖”。他們還會背誦詩歌,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樓房區的小孩大多文靜膽小,不太淘氣,在父母和老師的面前都顯得很乖。這樣一來就讓平房區的孩子瞧不起,但他們手頭上經常有一些零花錢,讓平房區的孩子嫉妒得咬牙切齒。嫉妒之餘便鄙夷地稱他們為乖兔子,乖崽子。
平房區則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孩子們上學前,基本上是野玩野跑,撒尿和泥玩,結夥打群架,手上基本沒有零花錢。
平房區的孩子經常淘氣闖禍,父母往往不是一頓胖揍,就是一頓臭罵。樓房區的孩子稱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