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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驚詫:“我也要去?”

“難得出來,不去遊覽一下名勝古蹟?”

第二天清晨,兩人駛向丹弗山下的月橋鎮,後面跟著隨行的安保人員。

陽光灑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古樸的建築彷彿穿越了時空。鍾長訣沿主街緩步前行,時不時指著歷史遺蹟,向祁染做簡短的介紹。

在一座古老的建築前,祁染停下腳步:“這是祠堂嗎?”

鍾長訣點頭,帶他走進去,正中是一座木雕神龕,供奉著創世神的牌位,點著幾盞長明燈。

神龕前是一張長長的供桌,上面擺放著供品。幾隻銅鼎燃著香料,嫋嫋的香菸升起,空氣中瀰漫著木質和花草的香氣。

牆壁上掛著畫像,祁染仰著頭看,鍾長訣在一旁說:“這是月橋先祖的畫像,兩千年前,東元人的北方部落跨過陸橋,第一次來到這片土地上。裡面有位傑出的獵人,帶族人在這裡定居下來,建立了城鎮。為了紀念她的功績,鎮上的人把她放在創世神旁邊,和神一起接受祭禮。”

祁染抬頭望著畫像。受當時水平所限,畫像只大概描摹了先祖的相貌特徵,可他看著總覺得似曾相識。

“月橋的名字是先祖起的嗎?”祁染問,“她似乎對‘月’情有獨鍾,鎮上很多遺蹟都有‘月’字。”

“是的,”鍾長訣說,“這麼一想,戈齊和她很相似,也喜歡用‘月’來代表故鄉和思念。”

“月亮”作為戈齊鍾愛的文學符號,是千百年來評論家的爭論熱點。兩人雖然都喜愛他的詩文,但並沒有到鑽研象徵意義的地步。話題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兩人走出祠堂,回到街上。

月橋是聯邦東元人的發源地,如今卻敗落不堪。留在鎮上的大多是老年人,紅磚黛瓦與不遠處的高樓大廈脫節,在古樸中顯出一絲破敗。

鍾長訣走向鎮上一家裝飾老舊的餐館,祁染默契地走在他身邊。

老闆顯然和鍾長訣相熟,激動地迎上來,引他到窗邊的座位——多半是他過去常坐的地方。鍾長訣每報一個菜名,老闆就能牽出一大串往事。此時此刻,聯邦將軍只是個常在青石磚上徘徊的、沉默寡言的孩子。

鍾長訣看著店主,臉色難得和緩。祁染注視著他,這樣嚴肅的面龐溫暖起來,有種異樣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

等店主走後,鍾長訣轉過頭,見祁染望著他,彷彿是魘住了,就問:“怎麼,我小時候和你想的不一樣?”

祁染機械地搖搖頭,回過神來,又低下了頭。

“這裡沒有什麼變化,對懷舊來說是件好事,”鍾長訣望著窗外,“覺得月橋怎麼樣?”

“很有特色,”祁染說,“比那些做舊的旅遊景點好多了。”

“是嗎?”鍾長訣說,“至少這個鎮子沒讓你失望。”

忽然,一個念頭擊中了祁染。

這衝擊太過突然,太過猛烈。炫目的光亮過後,腦中一片空白。

他在跟我分享他的過去。祁染想。

他帶我來他的故鄉,帶我經歷他的童年……祁染心中轟然一聲,若有所失。

他在意他,想讓他了解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部分。他向他奉上虛幻的記憶殘片,就像一個拉著同伴觀賞剛剛找到的漂亮石頭的孩子。

但那殘片並不是他的。

他和自己一樣,都身處故事之外。他並不是那個榮歸故里的將軍,這也不是一次尋根之旅。他只是探訪了一個亡魂的過往。

這樣難得溫暖、難得歡樂的時刻,並不屬於他,是他從別人的人生中竊取的。

胸前的金屬片又震動起來,祁染心中一陣絞痛。

幸運或者不幸的是,這時刻沒有持續多久。吃完飯,鍾長訣立刻動身回裡蘭。他們走向月橋的入口,遠遠地,可以看到木製的門柱,上面塗著新舊不一的油漆,大概是重修了好幾次。頂端鑲嵌著一塊巨大的牌匾,古老的東元文字寫著鎮名。

在快到門口時,鍾長訣突然向四周張望。

祁染感到驚奇,他懷念舊日時光,到如此戀戀不捨的地步嗎……

突然,鍾長訣扭過頭,朝祁染喊道:“趴下!”

就在同一時刻,槍聲響了。

一發子彈穿過祁染的左肩。

彈片

槍聲刺破了午後的寧靜,子彈從祁染的肩膀穿出,劃過空氣,打在木門柱上,木屑飛濺。

有一個短暫的空白,短暫到秒針來不及挪動,在這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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