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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刻停頓給了祁染思考時間,他靜靜地舒了一口氣,說:“什麼打算都沒有。”
在鍾長訣開口前,他緊接著說:“你想得太複雜了,聯首隻是覺得你對我感興趣,把我送過來,方便你睡而已。”
“這跟你說自己是軍妓的可信度一樣高。”
“真是冤枉,”祁染攤開手,“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非得逼人造假。就算你把聯首拉來跟我對質,我也說不出新答案來。”
鍾長訣的目光仍是懷疑。
祁染丟了一句:“你愛信不信。”
上萬人的大禮堂,總不能當場大刑伺候吧。
鍾長訣望了他一眼,這眼神像賓館那一晚一樣冷漠,好像真後悔現在不能嚴刑逼供似的。
過了半晌,他換了問題:“你胸前戴的項鍊是什麼?”
祁染下意識地抬起手,懸在半空一會兒,又放下了。貼著面板的金屬片好像忽然多了稜角,格外扎人。
“每次見你都戴著,還以為是哪個新教的信物。”
“是弟弟小時候磨了送給我的,”祁染用了和幕僚長那時一樣的說辭,喉嚨卻比那時乾澀很多,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我不信教。”
主教的禱告結束,隨行的樂手拉起琴絃,唱詩班唱起教歌。
“為什麼不信教?”
“需要理由嗎?”
清亮的歌聲如同空谷清泉,與鍾長訣的低音涇渭分明。“它哪裡沒打動你?”
“以科學為生的人,很難相信那些違反科學規律的東西吧,”祁染說,“而且,聖典還阻礙了科學教育,很多信徒都以為滅世洪水真的發生過,還把它和古世紀的大滅絕混在一起。每次和他們交談,都讓人感覺很沮喪。”
“有些科學家,晚年也信教的。”
祁染想了想,又說:“還有,神對人的要求太高,就說福音篇吧,神子被人揹叛了,還要代人受過,被釘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要有這樣偉大的奉獻精神,才能獲得神的認可,撿回一條命復活,太可怕了。”
在清歌的迴旋裡,祁染的目光下意識飛到他臉上,這次停住了。
鍾長訣在笑。
嘴角上揚,帶起括號形狀的笑暈,眼睛裡閃著流動的光。
祁染心裡一震,幾乎捨不得收回目光。原來他會笑嗎?
半晌,祁染才強迫自己望向別處,這樣望著他實在太危險:“那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