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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勻不出清理的分量。
在這樣的環境下,阿斯特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重,很快陷入了昏迷。祁染握著他的手,看醫生檢查他的傷口,那輕微的嘆氣讓心臟都攥緊了。
“這種撕裂傷很複雜,”醫生搖著頭說,“面板傷口不大,但內臟都攪在一起了。只縫合表面傷口,不進行大型切開手術,根本沒用。”
在這種條件下,怎麼做大型手術?
祁染看著高熱不退的年輕面龐,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
“而且,”醫生說,“還有塵土。”
塵土,這裡三分之二傷員的殺手。
那些傷員的頭上,面板上,都是舊年的塵土,又細又密,傷口很難清理。那些防止感染的醫學方法,在這裡幾乎毫無用處。
塵土,這平凡的、隨處可見的小小顆粒,扛著死神的鐮刀,在貧弱的軀體上肆意虐殺。
體質較弱的孩子率先倒下了。
他們剛剛逃離廢墟,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割傷、擦傷感染,陷入了昏迷。祁染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閉上眼睛,渾身發燙,即使用藥物略降下來,很快又飆升回去。
他們攥著父母留下的信物,含混不清地囈語——高熱正一點點抽離他們的靈魂,帶他們去遠方,去親人們等待的地方。
陰暗的地面,忽隱忽現的燈光,痛苦的哀嚎,低低的乞求。祁染望著這窄小的掩體,覺得自己離地獄如此之近。
他的傷口也開始化膿,渾身發冷,體溫卻逐漸升高。他靠在掩體的牆上,分不清那些哀泣來自別人,還是自己。
他會死在這裡嗎?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他的愛人沒有原諒他,他的親人無法與他相認……人生就只能這樣嗎?
在一陣又一陣的顫抖中,他望向終端。
也許是震倒時,手腕沒有受到直接衝擊,終端竟然還能開啟。
螢幕發出斷斷續續的閃爍,頁面上顯示的,還是上一條他發給鍾長決、對方卻沒收到的訊息。
在死亡與病菌的環繞中,祁染抬起手,慢慢抹掉螢幕上的塵土,打下了幾行字。
他知道,即便終端還能使用,訊息也發不出去——裡蘭的訊號塔早已被炸燬。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