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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外,“你會做飯了?”
“會一點了,沒有您做得好吃,”雲亭謙虛道,“打下手是綽綽有餘。”
黎莉也沒跟他客氣,讓他把菜切一下,再把需要的佐料配好。
晚上七點,二人在餐桌旁坐下,晚餐很簡單,清炒山藥,涼拌木耳,再配上一個白菜湯。
舞者要注意體態身材,在飲食方面會比較注意,黎莉口味一直很清淡,雲亭也不吃辛辣,這頓飯符合二人胃口。
桌上安靜,雲亭見黎莉沒有說話的意思,看到牆上的照片,主動開口:“老師,這些年您還好嗎?”
“挺好的,”黎莉說,“練練舞,和女兒旅旅遊,日子過得清閒。”
雲亭說:“那就好,您一直是一個人住……沒打算找個伴兒嗎?”
黎莉微頓,搖了搖頭,“沒什麼好找的,以前沒結婚的時候憧憬婚姻,結婚之後發現那就那樣。一場失敗婚姻消耗掉了我的全部精力,最難熬的時候都挺過來了, 更沒什麼看不開的,所以一個人也挺好。”
雲亭琢磨著“最難熬”這三個字,深有感觸,“您說得對,生活是自己的,自然是怎麼舒心怎麼來。”
“那你呢?”黎莉反問,“雲亭,你消失了這麼久,我身為你的老師,是不是應該得到一個說法呢?”
眼前的男生和印象裡的小男孩完全不一樣了,長高了也長開了,沒有少年時的稚嫩,挺拔溫潤,只不過那份張揚自負好似也被時間磨平了。
黎莉覺得這樣的雲亭陌生,她詫異他的改變,卻也心疼這些變化。
“當年除了你父母的電話之外,什麼訊息都沒有,”黎莉溫柔的眉眼裡湧起幾分痛心,“雲亭,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對你傾盡心血,只換來這麼一個不清不楚的結果嗎?”
她的語氣並不重,可這些字句像一把刀刺進雲亭的胸口,碎片刺進面板,他感受到久違的疼痛。
雲亭直視不了黎莉的目光,只能垂眸低頭,半晌,嘴唇微動,“老師,對不起。”
黎莉見他拒不回答的樣子,心裡有氣,卻又無可奈何,“你這次回來,是想進入舞團編舞,如果不是聽到老劉說起我還不知道。你想進舞團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可以幫你,這件事對章藝明來說也是舉手之勞,何必一家家去面試?”
雲亭滾動喉結,嗓音有些乾澀,“我不想靠別人。”
這話說得倔強,黎莉注視著雲亭清潤的面孔,直到此刻才隱隱看到他當年的影子。
那份烙在骨子裡的驕傲好強一直未變,像個刺蝟一樣憋著一股勁兒,寧願刺傷身邊的人也要憑自己達到目的。
曾經雲亭可以為了跳好一支舞練到暈倒,如今他也可以為了自己重新開始不撞南牆不回頭。
黎莉見多了年輕人的傲然,“你覺得請我們幫忙是靠別人?”
“章藝明是音樂圈和舞圈裡大名鼎鼎的編曲,而我,跳了一輩子,該拿的獎都拿了,這個圈子裡只要是能叫得出來名字的舞團,就沒有我說不上話的。”黎莉說,“你有我這個老師,有章藝明這樣的朋友,你掌握的人脈難道不是自身實力的一部分?”
“你如果真的想靠自己從頭來,為什麼不從不知名的小舞團開始?”
黎莉一針見血,讓雲亭啞口無言。
“你自詡當年榮耀,又是世界冠軍,你想用這個噱頭走捷徑,”黎莉說,“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肯接受我們的捷徑?”
雲亭臉色青白,難掩難堪。
以前他練舞練到暈倒,從醫院醒來時,黎莉告訴過他一句話———自傲是好的,可過強的自尊傷人傷己。
他的人生順風順水又輝煌璀璨,即便沒有走舞蹈這條路,他也絕不會給別人瞧不起他的機會。
他自信在任何領域都能發光出彩,更要將決定好的事情做到極致。
可事實總是事與願違,教人成長。
他空缺的不只是這五年,更是缺少讓人信服的理由。
沒了榮譽傍身,他什麼都不是。
滿櫃子的獎盃獎牌成了廢品,論斤賣也不過幾十塊。
當晚雲亭站在不染灰塵的櫃子前看著堆滿的榮耀,這些全是他在舞蹈圈存在過的證明。
站久了左腿隱隱作痛,雲亭坐回沙發上,眼睛依舊盯著櫃子發呆。
老天給他這麼大一個教訓,想讓他學會低頭,學會求助。
可雲亭學不會,也不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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