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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斐!”
我停下腳步,回頭順著聲音往籃球場看去,那個熟悉的階梯早就空無一人。
鄭家豪抱著籃球朝著我走了過來,他抖著衣襬扇風,隨後又擦了擦臉上因為運動而流淌的汗珠,感嘆道:“真的是你啊……”
我知道他因為成績不好,所以復讀了,只是我跟他也似乎沒什麼話可以說的。
他看著我微微出神,“怎麼感覺你……”他欲言又止,但我卻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想說感覺我變了。
“有……有事嗎?”
他搖了搖頭解釋,“聽說越哥在b城讀書,沒想到還在這看到你。”
我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拘謹的笑,此刻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能說些什麼,那些我和周廷越的往事,也許就該讓它隨著高中時光的結束而留在回憶裡,而幸運的是還有人記得。
我見他似乎也沒話了,轉身往宿舍去。可沒走出兩步我又回了頭,訥訥地走到鄭家豪面前,“你知道他在哪個大學嗎?”
“就b大讀金融的。”鄭家豪撓了撓頭髮,狐疑地看了我兩眼。
“謝謝。”我道了謝,轉過身繼續去宿舍收拾東西。
鄭家豪沒有為難我,不知道他是顧及著周廷越的面子,還是因為看我瘸了有些可憐。
同住寢室的室友已經都搬空了自己的東西,我簡單收拾了一些自己還能用的東西,其他東西都扔給了收廢品的阿姨。
我坐公交回了家,將剩餘的午飯熱了繼續吃。
坐在木桌前,我將剩菜剩飯用勺子拌了拌,出神地看著面前空白的牆壁,一口一口往自己的嘴裡塞滿米飯。
牆上似乎憑空出現周廷越的臉,眼淚就那樣毫無徵兆地流了下來。
從出院以來我再也沒有哭,因為我覺得是我太過軟弱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可此刻眼淚卻像是怎麼都控制不住,我越讓自己不要哭,它們就越不聽話的往外流。
我木訥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和眼淚一起。
我將一盤子米飯都塞到嘴裡,可吞嚥下最後一口的時候,卻剋制不住的衝進了衛生間,剛剛填滿胃裡的食物,全被幹乾淨淨地吐了出來,那些胃酸灼燒著我的喉管,眼淚鼻涕佈滿了我的臉,我趴在馬桶上狼狽不堪。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所以周廷越才會拋下我,還是他覺得此刻我是他的累贅,他會被我拖累。
可無論是怎麼樣的回答,我都想問一問他,讓他真心告訴我,他丟下我了。
就像我媽媽當初拋棄我一樣,只是告訴我:“小斐你乖乖聽話,媽媽一會兒就回來。”從此在我的生命中消失。
我不想周廷越這樣,就算要判我死刑,至少告訴我我究竟犯了什麼罪。
我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揹著包在火車站買了一張去b城的綠皮火車票。
因為省錢我買的是坐票,我自己帶了泡麵,晚飯的時候泡了一碗泡麵湊合吃下,其餘時間都靠在椅背上睡覺。
睡一覺就到了,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熬。
難熬的是,我怎麼找到周廷越,找到後又該怎麼面對他,我憑著一腔勇氣上了火車,可下了車卻又膽怯起來。
因為是剛開學不久所以管的還沒有那麼嚴格,我混在學生當中進了校園,又找到了新生住的宿舍樓,我知道周廷越可能不會住宿舍,但我還是抱有一絲期待。
我在宿舍樓下從日當正午等到夕陽落下,太陽的餘暉在天邊留下一道殘存的孤影,周廷越都沒有出現。
我站在宿舍樓下猶豫了半晌,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了樓裡,敲響宿管的房門,一位大叔開了門,狐疑地看著我。
“什麼事啊?”
“我……我想找人?”
大叔穿好衣服,扇著扇子,“誰啊?是這棟樓的嗎?”
我想了想答道,“周廷越,是學金融的新生。”
“你是他誰啊?”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帶著懷疑的目光。
我張了張嘴,猶疑了片刻後開口:“我是他弟弟。”
他大概是見我瘦弱可憐,沒再說什麼,領著我往外走,剛走出兩步就衝迎面走來的一個男生招手,“哎,小張,過來。”
“來了!”小張笑著衝我們跑來,只聽見宿管大叔和他說,“找你們班周廷越的,你帶他去吧。”
“好嘞。”小張笑著應下,領著我往外走,“他不住宿舍,剛開學沒多久就和男朋友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