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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都沒。一定要讓他交!
“這可不行,我得給我爹,我娘,還有爺爺一人一顆,仙師說了,這可是能藥到病除的靈藥,我們種田人家,一年四季都在田裡操勞,身上傷病可多了。”二牛如夢初醒,立馬站了起來。他不過是姓了崔,如果不是今天測出了靈根,恐怕連崔府這扇門都進不來,現在卻要他交出丹藥,這是什麼道理。
“看不出二牛小兄弟你還是個純孝的孩子,百善孝為先,是也。”族長眼中精光一閃,心中便有了新的說辭。“只是我崔氏一族,血緣親屬,倘若人人都只顧小家而舍大家,又怎麼會有同氣連枝、興旺發達的大家呢?你交出的丹藥,是為造福全族百姓,置族田,開族學,這裡都有你的一份功勞啊。”
“就是,二牛小兄弟你怎麼不交,難道不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嗎?”
“你若是不交,不配為我崔氏子弟!”
二牛聽得面色通紅,他這人脾氣最好不過,平時村裡連鬥嘴都不屑,現在卻被這麼多人狠狠死逼,只恨自己這張笨嘴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若交兩粒,我現在就交,只是我爹孃家人的,我是不會交的!”二牛甩出這一句便坐回了堂上那張黃花梨的椅子,心中悲憤萬分。
“小兄弟至孝至純,是老朽愧對崔氏祖先啊,擔不起重振我崔氏一族的重任。你這交上來的兩顆丹藥,老朽打算一顆賣了銀,重開我崔氏學堂,一顆以作我崔氏一族傳家之寶,不知這樣大家可否滿意?只是苦了這些娃娃,不知哪一天,我這老東西就無力支撐學堂開支了,從今兒起,還請大家節衣縮食,權當是為了孩子吧。”事實上,崔氏的學堂規模並不大,隨便賣了一顆丹藥便能支撐學堂幾十載。只是現在族長聲情並茂的表演打動了在場的所有人,眾人面對可惡的崔二牛,氣憤填膺起來。
“你自己吃香喝辣,卻要我們過苦日子!”
“就是,我崔氏耕讀傳家,怎會有你這般自私自利之人。”
“除族,除族!這樣的人我們崔氏不要也罷。”
“……”
“噗通。”
“噗通!”
忽然,人群中衝出一對夫婦,衣著打扮都是布衣荊釵,他們似乎是急匆匆跑來的,褲腿上還沾著新鮮的泥點,乍一看以為哪裡來的要飯的。兩人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滿臉哀愁的給眾人賠不是。
“阿牛你瘋啦,敢這樣對族長說話!。”
“阿牛這孩子從小缺心眼,族長你莫往心裡去啊。”
一開口,眾人便知道了這對夫婦定是崔二牛的父母。
“你們怎麼不管管孩子,竟然對著族長鬍言亂語,置我族於不顧。”頓時,人群裡就有人不管不顧的說起來。
“爹、娘,你們身體不好,快些起來,這丹藥是給你們調養身體的,怎麼能交。”崔二牛急忙忙去扶。
“二牛啊,我們的身體和崔氏一族的未來如何能比得。你快把丹藥交了吧,不然我和你爹就給你跪著了啊。”他們夫婦何嘗不想要丹藥,只是人的臉,樹的皮,要想活得好,哪能不管悠悠眾口,今天孩子若不把丹藥給族裡,回去他們一家子就要給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二牛你是個好孩子,可是爹的身體不壞,還能幹活。剛剛來的時候,馮郎中還喊我去他那看病呢,說是不收我們家錢。這樣好的事,爹想都不敢想啊,全是靠了你。可你如果鐵了心為了我和你娘要和族裡作對,你叫爹這心裡怎麼好過啊。”崔父涕泗橫流,他一輩子沒出息,知道大夥都看不起他,唯獨生養了個孝順孩子,可孩子現在為了自己要和族裡作對,他於心何忍。
崔二牛呆愣愣地跪在父母面前,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剛剛還在對他說好話的人們,現在一個個都恨不得吃了他,明明誇他是孝順孩子的族長,卻一心想要他的丹藥。而為了治癒父母舊疾的自己起初那麼歡喜,現在面對父母卻笑不出來。
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已經想不通了……
“咚!”
“咚!”
“咚!”
“兒子不孝,讓爹孃為難了,我這就交。”崔二牛磕頭磕得極用力,此時抬起頭來,竟滿頭是血。
眾人卻彷彿看不見,只見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月白色的瓷瓶,那瓶子晶瑩剔透,小巧玲瓏,緩緩的被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抓去。
“知錯後改,善莫大焉。”族長微微一笑,那乾癟的面板似乎迎來了生機,泛著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