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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見佳音雖然嘆氣,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輕鬆,甚至帶著笑意,秀秀不禁納悶:“張先生很為此焦慮呢,只說他表姐紅顏命薄,怕是熬不出年頭了,他還猶豫要推後啟離京上路的日程呢,怎麼阿音你不擔心永泰公主?”
&esp;&esp;佳音掩飾的輕咳一聲:“我當然擔心,不過擔心的不是永泰公主的身子,而是……”突然問:“秀秀,張書林這兩天還去了哪裡?”
&esp;&esp;“嗯,就去了他幾個叔伯家,還有朝中幾位長輩家,再有,就是進了一次宮。”
&esp;&esp;“他有沒有去潘府?”
&esp;&esp;“去了。”
&esp;&esp;“回來說什麼沒有?”
&esp;&esp;“回來唉聲嘆氣的,倒沒說什麼。”
&esp;&esp;佳音沉吟半晌,喃喃:“莫非還不夠狠?”
&esp;&esp;秀秀和香草幾個都不明白她嘀咕什麼,連聲追問,佳音卻不說了,另外拿話岔開。
&esp;&esp;離新年的日子越來越近,陳之祺果然忙的不可開交,顧不上派人接佳音進宮。佳音樂得清閒,趁天氣好的日子便去看望巧兒和她乾兒子貓兒,再者去看望張婆和趙大夫。
&esp;&esp;張婆和趙大夫已搬出青衣巷,在外城臨街的地段新買了一所宅子,前面幾間房打通用作醫館,後面兩進院落住人,環境比從前好了許多,進出十分方便。
&esp;&esp;佳音懷孕一直瞞著人,只有趙大夫和張婆知道,他們皆不放心,佳音卻不過他們的好意,只得隔三差五過來號脈喝養胎湯。
&esp;&esp;趙大夫和張婆都催著佳音將實情告訴陳之祺,佳音卻覺得愈來愈難開口,也不知為何,她就是不願說。
&esp;&esp;從臘月二十八開始,香草幾個便開始張羅炸果子,蒸年糕,煮肉醃魚,做了好些吃食教老莫源源不斷地送去張宅,還要老莫叮嚀張宅那些家僕張燈結綵買鞭炮掛燈籠,一時人仰馬翻的,年氣十足。
&esp;&esp;至除夕這天,香草燕兒柳兒娟兒早早催促佳音起床,在臥室烘了幾個火盆子,將洗澡水抬進來。佳音慣例不讓她們服侍,關上門,自己洗個澡,穿上衣裳方才叫她們進來。
&esp;&esp;趁柳兒她們抬水出去的功夫,香草湊在佳音跟前期期艾艾地問:“小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喜了?”
&esp;&esp;佳音一愣,手捏梳子半天不語。
&esp;&esp;香草臉漲的通紅,又想追問,又不敢,正猶豫間,聽佳音呆呆地說:“連你都看出來了……”
&esp;&esp;香草驀地睜大眼睛:“小姐,是真的麼,你真的有喜了?”
&esp;&esp;佳音點點頭,香草絞著兩隻手不知該如何表達驚動的情緒,只一疊聲地嘮叨:“哎呀,怎麼不早說呢,該給您補補身子啊,都是奴婢大意了,可怎麼辦,怎麼辦……小姐,您坐著別動,想要什麼吃什麼就說,要不要叫趙大夫來給您號號脈?”
&esp;&esp;佳音道:“趙大夫早就號過脈了。”
&esp;&esp;香草又想起問:“孩子幾個月了?”
&esp;&esp;“四個月。”
&esp;&esp;“難怪您胖了一圈,衣裳都快遮不住了。”
&esp;&esp;佳音見香草咧著嘴不停地笑,不免奇怪:“香草,你不覺得我未婚懷孕有悖禮法麼?”
&esp;&esp;“那有什麼,反正您就快和聖上成親了,對了,聖上還不知道嗎?”
&esp;&esp;“嗯。”
&esp;&esp;香草跺腳嘆氣:“現在連我都看出來了,聖上若知道您瞞他這麼久,還不知會怎樣發怒呢,小姐您糊塗!”
&esp;&esp;佳音淡淡道:“我從天牢出來才知道自己懷孕。”
&esp;&esp;笑容從香草臉上緩緩褪去,她偷偷覷看佳音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還生他的氣?”
&esp;&esp;“這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若是我死在天牢,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肚子裡有過他的孩子。”
&esp;&esp;“不會的,聖上不會那樣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