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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除夕之夜好似漫長的沒有盡頭,勤和殿到處都瀰漫著草藥味道,陳之祺滿心苦澀獨守長夜,終於到了祭祖的時辰,他換上繡龍翟紋十二章黑色袞袍戴冕冠,率領百官祭祖。莊嚴的大樂聲中,執金吾的兵士和旗手衛列甲緩行,鼓聲三遍,皇帝入祖廟祭祖,又於聖德宮舉行大朝會接受百官朝賀,沒有人發現皇帝端肅的神色中的一抹黯然。
&esp;&esp;新年初一,慣例皇帝回內宮,要去慈安宮向太后賀歲,亦接受諸位嬪妃的大禮賀拜,可今年卻沒有。陳之祺走出聖德宮,先問楊公公佳音如何了。楊公公就稟報:“大小姐今早又喝了一次藥,太醫說胎像已經穩定,不妨事了。太后娘娘現在勤和宮,莫昭儀潘昭儀方順容也去探望大小姐了。”
&esp;&esp;陳之祺微微蹙眉。見皇帝神色不虞,楊公公趕緊道:“太后娘娘並未叫三位主子進寢殿。”
&esp;&esp;陳之祺點點頭:“去叫春月和秋水兩人去勤和宮伺候,還有……叫夜影去紫菱巷接那幾個丫頭,叫她們把阿音平常用慣的東西都帶來,對了,還有一隻狗。”
&esp;&esp;“是。”
&esp;&esp;皇帝回勤和宮,莫昭儀潘昭儀方順容迎上來:“拜見聖上,恭喜聖上。”
&esp;&esp;“平身。”
&esp;&esp;莫昭儀潘昭儀起身後殷勤地接過他解下的披風,一徑地賠笑:“聖上,臣妾已安排御廚單做一些理由孕婦的膳食,只是不知大小姐還喜歡吃什麼,想去問,又擔心打擾大小姐。”
&esp;&esp;陳之祺淡淡地“唔”了一聲,不置可否,只叫楊公公過來,吩咐道:“去看看阿音這會如何了。”
&esp;&esp;“是。”
&esp;&esp;莫昭儀又道:“聖上,臣妾擅自做主,從宮裡調派幾個宮女去外城紫菱巷伺候大小姐……”
&esp;&esp;陳之祺一抬手:“她就住在勤和宮,哪都不去。”
&esp;&esp;莫昭儀急道:“可是……”
&esp;&esp;“朕說話你聽不懂麼?”
&esp;&esp;被陳之祺冰冷的目光一掃,莫昭儀不由低頭,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方順容自然看出皇帝並不欲她們在這裡久留,含笑道:“兩位姐姐,聖上忙了一早,該歇歇了,咱們先告退,回頭再來探望大小姐吧。”
&esp;&esp;莫昭儀和潘昭儀雖有不甘,也只得順著方順容的話向陳之祺施禮告退。
&esp;&esp;三個人出殿,到了沒人的地方,莫昭儀不免氣憤道:“孩子還沒生出來呢,就這般陣勢,竟是沒我們說話的餘地了!”
&esp;&esp;潘昭儀冷笑一聲:“未婚先孕,臉面都不要了,虧得聖上拿她當寶一樣護著,也不怕丟人現眼。”
&esp;&esp;方順容低眸聽她二人抒發怨氣,半晌,輕輕地笑了一聲:“兩位姐姐,我勸你們長長眼罷,便是沒有大小姐,聖上就會多眷顧我們麼?你們若還看不開,那些秀女的例子就擺著,但有一日聖上趕我們出宮,也不是沒有可能。”
&esp;&esp;莫昭儀和潘昭儀霎時變臉,驚道:“那些秀女怎麼能和我們比?!”
&esp;&esp;“可我們就能和大小姐相提並論?在聖上心裡,怕是沒有任何人能有大小姐的位置重,我們若是安分一點,或可以在宮中有一席之地,若不然……兩位姐姐,你們仔細想想罷。”
&esp;&esp;莫昭儀和潘昭儀失聲,臉色灰敗再說不出話來。
&esp;&esp;片刻,楊公公進殿稟報:“聖上,大小姐這會正和太后娘娘說話,奴才看著大小姐氣色還好,太醫也說不妨事了。”
&esp;&esp;陳之祺點點頭,被伺候著換上一件便袍,楊公公只當他要往後面去,卻不想,陳之祺抬腳進了碧紗櫥,楊公公忙吩咐宮女跟進去點上安息香。
&esp;&esp;陳之祺躺在榻上方合上眼,就聽外面紛紛跪拜太后的聲音,不得已又起身出來:“母后。”
&esp;&esp;太后此刻一臉的喜氣,笑道:“今個辛苦你了。”
&esp;&esp;“兒子還好。”
&esp;&esp;太后突然蹙眉:“你和雙雙也太胡鬧了,這麼大的事竟然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