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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夫人就坐在佳音旁邊,見她蹙眉作難的樣子,心下不禁一動,試探道:“阿音,比起我上次見到的時候,你好像胖了許多,怎麼城外的飲食比京城還好麼?”
&esp;&esp;佳音故作鎮定:“是,我在竹園閉門不出甚少走動,的確是胖了。”
&esp;&esp;只是她臉頰浮起的淺緋色逃不過周夫人的法眼,當下攔住永泰又端起的酒杯,笑道:“永泰,阿音就算了,她先前坐牢恐是傷了身子,就少喝幾杯罷。”
&esp;&esp;有舅母攔著,永泰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和周大人張書林舉杯。席間說說笑笑,幾杯酒喝完,幾人興致漸起,言談間輕鬆許多,一個個唱詞論賦說古道今倒也熱鬧。
&esp;&esp;永泰和周大人周夫人亦沒忘記設宴的動機,酒過半巡,三個人找藉口要折幾支梅花插瓶,放下酒盞,領著幾個宮女入梅林深處去了,席間登時冷清下來。
&esp;&esp;長久的沉默讓佳音十分尷尬,她鼓起勇氣:“你……”
&esp;&esp;張書林也開口“你……”
&esp;&esp;相視一眼,張書林溫聲問:“你冷麼?”
&esp;&esp;佳音搖頭,終於道:“對不起。”
&esp;&esp;張書林低低地嘆氣:“該說這句話的人是我,雙兒,到底,你不肯原諒我……”
&esp;&esp;佳音別開臉:“我不是馮雙雙。”只一瞬,她又回頭凝視張書林:“不過,我願意叫你書林哥哥。”
&esp;&esp;張書林一雙黑眸波光微閃:“那就好。”他眼角澀的發疼,他的雙兒終於長大了,要離他而去,他不能挽留,也說不出祝福的話。
&esp;&esp;佳音點點頭:“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其實是我對不起你的地方更多一些。你一直對我很好,這世上,若有人讓我毫不設防,也只有你,以前是,將來仍舊是。”
&esp;&esp;張書林的臉上忽而就漾出含著些許苦意的微笑:“謝謝你這麼說。”
&esp;&esp;他的微笑在冬日陽光下飄渺不定,帶著一絲淒涼之感,讓佳音心裡也跟著難過起來,張張嘴,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esp;&esp;“阿音,過些日子,我準備離開京城,以後就不能照顧你了……”頓了頓,張書林自嘲一曬:“有他在,其實也不用我操心。”
&esp;&esp;佳音心一沉,急問:“你打算去哪?”
&esp;&esp;“行程還沒有定,到時候再說罷,現在我無事一身輕,閒著也是閒著,四處遊歷還可以長長見識,走到哪算哪罷。”
&esp;&esp;“你不打算回來了?”
&esp;&esp;“或許,等走累了還會回來,這裡畢竟是我自幼生活的地方。”
&esp;&esp;佳音愣了半天,笑道:“京城的確太悶了,你出去走走也好,能不能帶上秀秀一起去?”
&esp;&esp;張書林為難:“出門風餐露宿的,她一個姑娘家……”
&esp;&esp;佳音自然知道張書林不願帶著秀秀的原因,立刻打斷他:“原本我就是要派個人去各地‘成人之媒’分店巡視經營情況,秀秀熟悉各地分店賬目,是最合適的人選,只考慮她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不方便,既然跟著你,我就放心了。”
&esp;&esp;張書林思忖半晌,無奈點頭:“好罷。”
&esp;&esp;佳音鬆了一口氣,畢竟張書林是她在昭月朝唯一的親人,有秀秀跟著,不愁知道張書林的行跡,但凡路上有什麼意外,各地的婚介所分店還可以照應。而且,出門在外,張書林和秀秀相互照應,指不定會發生點什麼,若有個結果,好歹也算是成全了秀秀一片痴心。
&esp;&esp;明知道佳音的用心,他才要避開,卻不想還是進了她的圈套,張書林暗自苦笑,道:“阿音……其實,他人還不錯,對你也好,我相信,他會給你幸福的,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想開些。”
&esp;&esp;佳音點頭:“你也一樣,要幸福。”
&esp;&esp;張書林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趁機遮住浮出眼角的淚光,再放下酒杯,就笑的風淡雲輕:“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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