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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秀秀愣了半天,扭頭見佳音臉色煞白地僵在當場,上去推一把:“你怎麼失了魂了?”
&esp;&esp;佳音全身驚顫,一雙眼直盯盯地盯住秀秀,喉嚨咯咯地亂響。
&esp;&esp;秀秀慌道:“阿音,你怎麼了?”一面回頭喊:“媽媽,媽媽,快出來看看阿音。”
&esp;&esp;王婆不耐煩地挑簾子探出頭:“方才還好好,阿音,你作神弄鬼的嚇唬誰呀!”
&esp;&esp;“是我們害她,是我們害她。”佳音從嗓子眼裡擠出兩句話。
&esp;&esp;王婆登時大怒,罵道:“我害死誰了?兩家你情我願的,是那李四兒不知惜福,關我鳥事?她早做什麼去了,現在死了也是張家的鬼!”
&esp;&esp;“是啊,早做什麼去了?”佳音失魂落魄般的喃喃重複。
&esp;&esp;秀秀見王婆臉色難看,忙拉著佳音去後院,灌下一大碗熱水下去,佳音才緩上勁來,抱住秀秀哭道:“是我害死四兒,要是我早告訴四兒張家少爺是個傻子,她也不會嫁過去,也不會死……”
&esp;&esp;秀秀忙勸道:“和你有什麼相干,是李家貪財才害死自家的閨女,你千萬別胡思亂想。仔細被媽媽聽見了又要打罵。”
&esp;&esp;佳音垂淚不止,一味地自怨自艾,又是恨昭月朝婚姻制度可惡,又是恨王婆貪圖張家謝禮豐厚亂點鴛鴦譜,又恨李家人貪財,最後,怪罪自己沒和四兒說實話,一時間心灰意冷,覺得自己穿越後一件有意義的事都沒做成,反倒戕害一條人命。
&esp;&esp;佳音哭了又哭,晚飯也沒吃,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一大早天還未亮就起床,叫醒秀秀說要去順天府辦點事,讓在王婆跟前遮掩,她很快就回來。
&esp;&esp;秀秀迷迷瞪瞪地答應下來,一翻身又睡過去。
&esp;&esp;佳音在院子裡攪一桶井水上來,冷敷紅腫的眼睛,覺得略舒服一些,回房換上一件乾淨衣裳,躡手躡腳地偷偷出了門。
&esp;&esp;季秋天氣,早上已有涼意,佳音裹緊衣裳前襟,急匆匆地趕路,至趙大夫而開的醫館門口,卻看見一個認識的人從裡面出來。
&esp;&esp;本來天還未大亮,佳音並未在意那是何人,只當是來找趙大夫急診的。
&esp;&esp;只是那人冷不丁地見著街上居然有人在,下意識地低呼一聲,遮遮掩掩的樣子激起佳音的好奇,定睛一眼,竟是在順天府見過的王婆的老對頭,張媒婆。
&esp;&esp;佳音愣住,張婆也愣住,兩個人在朦朧的晨霧中面面相覷半天,張婆到底心虛,慌張地朝佳音虛笑,求道:“阿音,且莫告訴旁人……”
&esp;&esp;佳音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也不好多說什麼,忙點頭應承:“你放心。”說完,趕緊走開,心裡不禁納悶,趙大夫和張婆都是鰥寡,若是之間有情有義也屬常理,該找個媒婆說合堂堂正正地成親,何苦這般偷偷摸摸的?又覺得好笑,張婆本身就是媒婆,要嫁人還得請旁人說媒,的確是尷尬人遇見尷尬事,令人哭笑不得。
&esp;&esp;佳音來自現代,對這種成年男女偷情私交的事並無偏見,反而對張婆頗為同情,一路走,一路嘀咕,不知不覺到了順天府。
&esp;&esp;時辰才早,順天府衙大門緊閉,只有兩個門子依著門墩打瞌睡,佳音沒時間耽擱,走上臺階,推推門子:“大哥,醒醒。”
&esp;&esp;門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耐煩地揮手道:“要告狀過會再來,還不到辦公的時候。”
&esp;&esp;佳音賠笑:“大哥,我不是來告狀的,煩請告訴一聲,那位陳鞘陳公子住在哪裡,我有話和他說。”
&esp;&esp;門子可能被叮囑過,倒不敢耽誤事,站起身伸腰踢腿解完乏,才乜斜著眼問佳音:“你是誰,找陳公子什麼事?”
&esp;&esp;“我叫阿音,大哥若是方便,就請告知陳公子一聲,我在王婆家行事不方便,煩他想個法子調我出來幾天。”
&esp;&esp;門子擺擺手:“知道了,你先回去。”
&esp;&esp;“大哥,你可千萬莫忘記了,事情要緊的很,我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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