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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張婆道:“這件事還是香草做的,她認得一個做燭火生意的商人,人家要回鄉,急著處理貨物,香草便將人領過來。當時我不在,她自作主張將我們需要的紅燭全買下,足足有幾車,夠咱們用大半年的。”
&esp;&esp;香草怕佳音生氣,忙解釋:“我見很便宜,爭的人又多,便擅作主張了,佳音姑娘,你不會怪我吧?”
&esp;&esp;佳音心裡算算帳,笑道:“當然不會怪你,你為我們省下不少錢,我還要誇你呢。這個月的月錢多給你一兩銀子,算作獎賞。”
&esp;&esp;香草牽牽嘴角,施禮道:“多謝佳音姑娘。”聽有銀子拿,她卻並無喜色,仍舊悶悶地繼續道:“其實姑娘不用給我賞錢也可以。”
&esp;&esp;佳音奇道:“卻是為何,你拿回去貼補家用,不是很好麼?”
&esp;&esp;“我嫂嫂貪婪無度,我的工錢都是如數上交的,若這個月突然多出錢來,她肯定以為我前面私藏銀子,少不了白白地又胡鬧一場。”
&esp;&esp;佳音去看張婆。張婆點點頭:“香草每個月的月錢,都是她嫂嫂親自過來領。”
&esp;&esp;香草大眼睛,小圓臉,長的眉清目秀,此刻鬱鬱不樂,眉間眼風十分可憐。佳音在昭月朝呆的時間也不短,知道一般貧苦人家裡長相出色的閨女有好結果的不多,一般都是被父母親人賣到富戶人家為妾,生育子女,做傳宗接代的工具,根本不會有任何地位可言。遇見厲害的大娘就更慘了,日日非打即罵,做妾的人連平常丫環都不如。
&esp;&esp;有命運更悽慘的,就是被家人賣到青樓,先前李四兒就差點被親老子賣到青樓為娼,後來王婆做媒,嫁給張家傻子,洞房花燭便自戕身亡。仔細回想起來,這些女子的命運折實可憐可嘆。
&esp;&esp;因李四兒的事,佳音經常內疚,所以對香草頗為同情。她思忖半晌,問道:“香草,你嫂嫂真要賣你麼?大約可得多少銀子?”
&esp;&esp;她一問,香草的眼圈就紅了:“是,聽說有一戶人家願意出二十兩銀子買我做妾。”
&esp;&esp;佳音不禁訝然,二十兩銀子就可以買一個活生生的人,簡直匪夷所思。
&esp;&esp;見佳音難以置信的樣子,張婆在旁邊嘆口氣道:“是真的,一般市面上的價錢還不到這個數,二十兩銀子再多加點,可以買一畝好地了。”
&esp;&esp;“香草,你願意給人做妾嗎?”
&esp;&esp;香草抽泣道:“我不願意,嫁過去就是做牛做馬,任人宰割。若遇見個善妒不容人的大娘,待我生下兒子,少不了又要被賣一次攆出門去,最後也不知是何下場……”
&esp;&esp;佳音暗思片刻,決然道:“既這樣,你回去和你嫂嫂說,我願意出二十兩銀子買你,她若願意,明日就過來拿銀子。”
&esp;&esp;香草呆住,睜大眼睛問:“阿音姑娘,你真的願意買我?”
&esp;&esp;“或者,你不願意在婚介所裡做事?”佳音為難道:“我買下你,也只能留在婚介所,你知道,我也不過是人家的丫環。”
&esp;&esp;“我願意,願意。”香草撲通跪地,喜極而泣頻頻磕頭:“多謝阿音姑娘大恩大德,我香草任憑姑娘差遣,你叫我做什麼便做什麼。”
&esp;&esp;佳音趕緊扶她:“快起來,你跟著我,以後可千萬不要磕頭,我不喜歡。”
&esp;&esp;“是,是。”香草一面搽淚一面站起身,仍激動不已:“姑娘,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謝你,你救了我的命啊!”
&esp;&esp;“好了,你先出去,我和張媽媽說會話。”
&esp;&esp;待香草走出靜室,張婆道:“阿音,你太沖動了,二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京城裡不知有多少個象香草這樣的可憐姑娘,你救得了一個,救不了所有人。”
&esp;&esp;佳音嘆氣:“我知道,可我就是看不過眼,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她想了想,又道:“張媽媽,香草十分能幹,我想過,以後我們還要在別處開‘成人之媒’連鎖店,你好好培養她,日後,她能獨當一面,也免得教咱們費心另外找人。”
&esp;&esp;張婆吃驚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