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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寂寞像把殺豬刀
花寡婦看著上官少平,語氣平靜地說道:“不用了,他不在這裡。”
上官少平聞言,心中湧起一絲失落感。他掙扎著想靠床頭坐起來,然而僅僅挪動了一寸,腿上結著薄痂的傷口便迸裂開來,暴出一顆顆血珠。他無奈地判斷這傷至少三兩天下不了床。
“花姐姐,不知令尊是……”上官少平疑惑地問道。
花寡婦微微揚起下巴,說道:“你見過的,他不會要你感謝。”
上官少平怔了怔,腦海中飛速搜尋著記憶,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準岳父大人。也難怪,他本來就不是上官池蓮,又到哪裡去見過岳父大人呢?
花寡婦見上官少平一臉茫然,也不再多說什麼。她看著上官少平,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飢餓,說道:“你大概也餓了吧,我去找點吃的。”說完,也不管上官少平反應如何,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屋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上官少平一個人。他望著花寡婦消失的背影,心中彷彿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寂寞像把殺豬刀,正一刀刀毫不留情地割著他的肉、他的心肺。腿上的疼痛比起寂寞來,根本不算什麼,因為寂寞正強烈地啃蝕著他的心。
此刻,上官少平的思緒飄回到了他做為牛縣長生活的那個時代。那時的醫療水平先進,他住院享受著極高的待遇和禮遇。那次闌尾炎動手術,他住的是特護病房,全縣的黨政軍正副處級領導及科局級幹部幾乎都來看望過他。在那個時候,他一時分辨不出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他這樣的實權人物,不缺錢,自然便沒有人給他送錢送實惠的禮品。來看望他的人帶的都是盛滿鮮花的花籃。他住院的那幾天,據說縣城所有的花店都被“洗劫”一空,有的花籃還是從市裡買來的。
而此刻,他的身邊卻只有花寡婦一個人陪伴。花寡婦雖然漂亮美麗大方,卻缺少一個女人應有的溫柔和甜言蜜語。或許是練武的原因,或許是母親去世早,八章從小和父親生活在一起,沒有母愛,下人們又曲意奉承,她的愛撫溫柔都是粗線條的。
而他無論是上官少平的太監身份,還是牛大海的縣長身份,都是被人哄著捧著的,在女人堆裡也一樣,都可以用關懷備至來說事。
因此,他常常想到當縣長時的那個小情人。人不怎麼漂亮,卻特別會“玩”,會“哄”,會照顧男人。他甚至覺得花寡婦在做女人方面,還不如劉玉眉。劉玉眉雖說人醜了點,但有一雙美麗迷人的眼睛。他恨這雙眼睛的主人為什麼那麼醜。但是,他又想認真地去愛她,如果不是貪戀花寡婦的美色。
此時,無論上官少平還是牛縣長,想的只有一樣東西一一酒。用濃烈的酒來解除腿傷帶來的痛苦和缺少關愛的孤獨,這樣做雖然消極,但是不可否認很有效。
門,突然開了,花寡婦回來了。空氣中不再有黴味,只有酒味。花寡婦揚起左手,手裡提著滿袋食物。她笑著說道:“你餓壞了吧。”
上官少平搖搖頭,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花寡婦的右手,說道:“我只想要你右手上的酒。”
花寡婦微微皺起眉頭,說道:“怎麼?傷還沒好,就想喝酒。”說歸說,右手還是將酒遞了過去。
上官少平接過酒,毫不猶豫地送進口裡,“咕嚕咕嚕”喝上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給他卻感覺心中的寂寞和痛苦減輕了一些。
花寡婦也抿了一口酒,撕下一塊雞腿肉,送進嘴裡,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心事?”
上官少平搖搖頭,嘴沒停下,酒一直流進他胃裡,他的腦海裡。他想衝上去摟抱花寡婦,想霸王硬上弓睡了她,又怕自己將來不愛她,而受到她的懲罰。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